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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企流/編譯:張方毓
2019 年 8 月 19 日,由美國最大公司的執行長組成的商業圓桌會議(Business Roundtable)舉行。當時,由金融服務機構摩根大通執行長 Jamie Dimon 主持,會議重新思考:美國企業實體代表什麼意義。
以前,商業圓桌會議認定,一間公司的主要義務是替股東增加股票價值。但 2019 年不一樣,181 位企業領導人共同簽署一則聲明,表示公司將替所有「利害關係人」加值——不只包括股東,還包含員工、顧客和社區。(同場加映:「股東利益不再是唯一追求」美近 200 名 CEO 重新定義企業使命,籲更重視員工、消費者及社會
(「股東至上」是傳統公司的營運原則,但現在同時照顧股東、員工、顧客、社區的「利害關係人資本主義」漸漸受到重視。來源:Bearing Point)
(「股東至上」是傳統公司的營運原則,但現在同時照顧股東、員工、顧客、社區的「利害關係人資本主義」漸漸受到重視。來源:Bearing Point
這則聲明當時被視作落實企業責任的重要一步,但一年過去了,這份承諾促成了什麼改變呢?
答案為何,要看你問的對象是誰。哈佛法學院公司治理計畫的研究員 Lucian A. Bebchuk 和 Roberto Tallarita 認為,那僅是企業紙上談兵。他們檢視兩個標準:第一是董事會成員是否參與並決定是否簽署聲明,第二則是簽署聲明後,董事會的公司治理方針是否隨之修改,將相關價值帶給利害關係人。
如果一間企業加入商業圓桌的目的,是改變公司營運和對待利害關係人的方式,那理應由董事長決定是否簽署聲明。Bebchuk 和 Tallarita 調查所有公司,簽署此聲明的最高層級人員是誰,最後得到 48 間公司回覆,其中只有一間公司為董事長核准簽署。對 Bebchuk 和 Tallarita 來說,這代表執行長簽署圓桌會議聲明的舉動,偏向做「公關」的成分較高,並非真正地想要改變公司營運方式。
此外,Bebchuk 和 Tallarita 亦針對身為商業圓桌會議參與人、同時也是該公司董事會成員的執行長,檢視其公司的治理方針。他們發現,有 3 間公司確實修改了公司治理方針,包括飛機製造商波音(Boeing)、醫療器材商史賽克(Stryker) 以及飯店業者萬豪國際(Marriott International),但修改結果尚不盡理想。其餘的公司則未調整公司治理方針,甚至仍擁護股東至上原則、並未提及利害關係人。
另一方面,也有人則持不同意見,認為這樣的判斷方式過於片面。致力提供企業治理方案的 Diligent 執行長 Brian Stafford 表示:「商業進化、專注於利害關係人這些話題,早已在董事會的會議室出現,而一紙承諾就是使這些討論正式化。」根據 Diligent 調查,董事會成員在過去 4-5 年越來越重視利害關係人,Stafford 因此表示:「我不認為利害關係人對董事會成員來說是新東西,關於董事會的思想改革,我覺得執行長能夠輕鬆開啟相關溝通。」
Stafford 進一步說明,「股東利益」的內涵其實也在改變,公司獲利與否和利害關係人資本主義兩者不再完全相悖,有時候,對利害關係人有利的行動也對公司利潤有幫助。「唯一會造成憂慮是太短視近利。如果你想要讓生意放眼到未來 5-10 年,你必須確保做可永續的事,讓你的生意成為社區裡的磁鐵,做顧客重視的事,並且不能破壞你居住的環境,否則你不會成功。」
自商業圓桌會議聲明發布以來,過去 12 個月,美國經歷毀滅性的疫情、劇烈的經濟下跌以及遍布全國的種族不公,大眾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期盼提升。期間,許多企業釋出支持與團結的聲明,承諾不裁員,並確保員工和家屬擁有網路及其他必需品。
(經歷毀滅性的疫情、劇烈的經濟下跌,民眾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期盼提升。來源:Business Roundtable)
(經歷毀滅性的疫情、劇烈的經濟下跌,民眾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期盼提升。來源:Business Roundtable
Stafford 認為,商業圓桌會議的承諾,有助於讓更多企業重視公司使命、回應各利害關係人期待。
目前,多數美國企業領導人還是以股東利益為優先,但疫情後,利害關係人和股東的利益分界可能不再涇渭分明。越來越多人欲支持符合自身理念、價值觀的組織。Stafford 表示,企業須了解到:「如果我想要長時間賺錢、變成一間永續公司,那我應該變得更能代表顧客和員工的需求,肯認他們重視的議題是重要的。」
關注環保、企業永續發展議題具權威的國際新聞平台 GreenBiz,其主席暨總編輯 Joel Makower 則表示,目前商業圓桌會議聲明僅過了一年,可能很難查明任何確實、可衡量的變化。
同時他提出一個論點,既認同、卻又不認同 Stafford,他認同的是,現在已經有許多 NGO、學術人士、企業家正在改造資本主義內涵,但也因為這樣,他認為,商業圓桌的承諾,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寫道:「最終,促進結構性變化的權力,並不一定要在董事會、華爾街或是位高權重的人手上,而是我們--商業圓桌聲明訴求的對象,可以自己決定,我們作為顧客、員工、供應商、社區成員,是最適合推動企業改變的人。」
核稿編輯:李沂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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