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力投資:吳道揆專欄

影響力投資:吳道揆專欄

歷經營利與非營利的轉換,充分體認事業經營完全可以兼顧財務利潤及社會意義。做為影響力投資的信仰者及傳道士,撰寫華文世界第一本專書:《影響力投資的故事——行善致富》。目前正與學界泰斗及業界精英共同籌組「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在台灣推動影響力投資,並接軌國際。畢業於 Wharton School,曾任職 McKinsey 舊金山,並兩度榮膺美國 Fulbright 傅爾布萊特學者。

專欄文章

4篇)
  • 讀《正義》思辨資本主義的核心:亞里斯多德如何看待影響力投資?

    讀《正義》思辨資本主義的核心:亞里斯多德如何看待影響力投資?


    文: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共同創辦人 吳道揆
    在亞里斯多德眼中,資本主義能否公正的處理「應得」與「實得」?就算能夠,在康德看來,是否已然正義?講究平等的羅爾斯是否會給我們拍拍手?或者自由主義派的學者及政治家對這個題目根本不屑一顧?大師傅利曼的「股東資本主義」難道錯了嗎?而邊沁是否會忙著頒發資本主義萬萬歲的獎盃,來慶賀影響力投資所創造的無窮效用?
    本文援引哈佛大學教授桑德爾(Michael Sandel)10 年前的巨著《正義:一場思辨之旅》(Justice: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的各派大哲,共同探討資本主義的核心——投資的應為之事(right thing to do)。
    是的,應為之事,正是企業倫理專注的領域,無論對內對外,對員工對股東,對消費者對供應商、社區、社會、環境,企業都有應為之事,也各有哲學思考的根源。
    企業倫理在現代企業管理學派中快速崛起,除了人類的覺醒之外,其主因還在於「不永續」的怪獸已然逼近。而投資,或許正是讓怪獸倍數長大的美食。(同場加映:「全球最具道德企業獎」台灣唯一得獎者——信義房屋:「企業倫理」是企業經營 DNA
    本文以「影響力投資」作為探討的主題。它正試圖重塑(reimagine/reshape)資本主義,並且發動「私人資本,公共利益」(private capital, public good)的全球運動。
    根據 GIIN 全球影響力投資聯盟定義:有意為社會及環境造就正面的、可衡量的影響力,同時也創造利潤的投資,就是影響力投資。更白話的說,影響力投資同時追求雙底線:投資報酬及社會效益。
    更中文的說法是:「義利並舉」的投資。義,創造社會或環境的正面影響。或者:「行善致富」的投資。富,既是富裕小我,也要善富天下。
    影響力投資以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SDGs)的貢獻度做為主要的評量標準,可以投資各類主題,如教育、農業、醫療、能源、循環經濟、社會住宅等等,也可投資不同資產類別,包括上市、未上市以及實體資產。
    關於正義,亞里斯多德(Aristotle)認為,正義具有目的性,也具有榮譽性。並且兩者相輔相成。目的性,是主體的目標,或不可或缺的本質。榮譽性,是用什麼來表彰/獎賞達標的主體。
    正義,目的要明確,賞罰要分明。這在公司的管理上,再清楚不過。但是,在總體經濟的角度來說,資本主義(包括投資行為)經常鼓勵(或說,獎勵)內部成本外部化,造成環境問題急速惡化。欠缺分配正義,造成貧富差距日益擴大。
    面對「不永續」怪獸,人類前後派出多種部隊,影響力投資就是最新的部隊。它不以 less harm 或 no harm 為滿足,而要創造解決問題的「影響力」(impact)。因此可說,impact 及 profit 同時都是影響力投資的目標,不可或缺的本質。(即「目的性」)
    既然雙底線(impact & profit)都是影響力投資的本質,其衡量(measurement)就非常重要。Profit 自有成熟的會計準則,而 impact 的衡量工具還在演化演進,尚未一統天下。然這並非本文主旨,暫且按下不表。
    在面對不永續問題日益嚴峻的今天,消費者覺醒了,少買難以循環利用的產品;供應鏈覺醒了,紛紛要求減碳或零碳排;企業覺醒了,要對 stakeholders 包括社區與社會友善透明。現在,最後一塊拼圖,投資人,也覺醒了,在全球範圍內,逐漸青睞 ESG 及影響力投資。(同場加映:5 分鐘讀懂「影響力投資」與「 ESG 投資」的異同,了解促進社會正向改變的投資趨勢
    這使得影響力投資「榮譽性」也很明確。因為,水漲船高,股價上漲,籌資成本降低,競爭優勢更為明顯。其良性循環,又給其他企業明確啟發,鼓動更多影響力生態圈裡的投資人及影響力企業。
    亞里斯多德認為政治的目的在於學習如何過美好人生,並發展能力與德行—思索共善。影響力投資是資本主義演進的新頁,其目的「共善」(common good),其榮譽明確:企業聲譽、競爭優勢與投資利潤。據此,可說影響力投資具備了亞氏認可的德行與正義。
    或許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者邊沁(Jeremy Bentham,)也要跑來擁抱影響力投資,說它創造了最大的效益及最大的幸福(社會、環境及經濟)。然而亞理斯多德在意並非效益(utility),而是目的的本身(teleology)。
    20 世紀經濟學巨擘傅利曼(Milton Friedman)以自由資本主義經濟聞名。他所倡導的「股東資本主義」,正好是現世「利益關係人資本主義」(stakeholder capitalism)打擊的罪魁禍首,因為它只顧股東利益,而忽略其他,產生了環境問題及貧富不均。
    其實這也是世人的誤解。傅利曼認為企業主管,受僱於雇主(即股東)。有責任,根據雇主意願,運營管理企業,其目的通常是:遵從當時社會法則(包括法律及道德習慣),賺取最多利潤。而慈善組織,另當別論。
    所以,前提是,遵從當時社會法則(包括法律及道德習慣)。在今天,傾倒污染即為犯法,碳排業者有如原罪,不友善透明,非但破壞聲譽,也拿無訂單的社會法則,傅利曼絕不會主張犯罪或不遵從企業倫理,而只為追求(短期)利潤最大化。因為這麼做,恰恰與他的主張背道而馳。
    就算影響力投資符合亞氏的正義,在康德(Immanuel Kant)眼中或許還是不夠。康德認為,道德價值,不在於行為的成果,而在於意圖。重點是「動機」,認為該事是對的,而非有效益的。
    細分影響力投資者對「利潤」的期望,可分為 3 類:1. 市場利潤(佔 67%)2. 低於市場的利潤(concession,佔 18%)3. 保本就好(佔 15%)。
    無論是哪一類,我們都無法確知他們的動機。但是由於投資標的眾多,因此,做影響力投資的人,多半相信它是對的(該做的),也同時是有效益的(對個人、對社會)。
    影響力投資的全球運動:私人資本,公共利益(private capital, public good)。他們的動機應該也是一半一半,因爲,只有相信這是對的(有 impact),才會有「公共利益」,而必需有效益(有 profit)才有可能調動大批私人資本。
    那麼,從動機來看,影響力投資,是利己主義?還是利他主義?筆者認為,影響力投資不是慈善捐款,當然不算是利他主義。因為除了是對的事情外,還要追求效益,無論是總體或個體,無論 profit 或 impact。所以當然是利己主義。或許在利己主義門派中,更接近倫理利己主義(Ethical Egoism)。筆者常稱之為「覺醒的利己主義」(Awakening Ego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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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分鐘讀懂「影響力投資」與「 ESG 投資」的異同,了解促進社會正向改變的投資趨勢

    5 分鐘讀懂「影響力投資」與「 ESG 投資」的異同,了解促進社會正向改變的投資趨勢

    文: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共同創辦人 吳道揆
    如何讓投資大眾分辨得出:影響力投資與 ESG 投資的異同?在 ESG 鋪天蓋地而來,已成顯學的今天,怕我們影響力投資淹沒在 ESG 裡,發揮不出「影響力」。
    既然都叫 XX 投資,那差別一定在 XX。讓我們先把這部分差異區別出來:

    ESG vs. 影響力

    ESG:分別是環境(E),社會(S),及公司治理(G)。也就是公司在這 3 個方面,是否友善、透明、公平。ESG 評量的,主要是企業的內外作為,對公司,對社會,對地球的企業倫理,包括不作惡(如零碳排),或減少作惡(如減碳)的程度。影響力:是指對社會,或對地球(環境)所面臨的問題,造就可衡量的正面影響。(同場加映:注入一點良心,讓世界更好——從實踐「企業倫理」開始

    再來看投資

    所以,ESG 投資,通常以負評篩選,淘汰 ESG 評比低的公司,而投資在 ESG 高的公司,以降低風險,並獲取(可能較高)的投資利潤。但被投資公司所作出的改變(對世界的貢獻),通常並非關注目標,也不必做出衡量與報告。
    而,影響力投資,不以「少作惡」或「不作惡」為滿足,而要更進一步,積極主動提出解方,以解決特定社會 and/or 環境問題的企業,作為投資目標,並同時獲取投資利潤。通常要求對被投資的企業的貢獻(影響力)做出具體的衡量與報告。
    基於這兩種不同的投資思想,在作法上也有若干區別:

    資源的分佈

    ESG 投資,主要分布在資本市場(上市公司)的各類工具,包括股及債,共同基金及 ETF 等。有 ESG 評分的要求,但沒有針對特定問題的解決,也未必有主題(如醫療、教育、食安等)。
    影響力投資,目的在積極解決社會、環境問題,包括服務貧困地區。因此尋找投資標的時,就直接探討它對世界貢獻的可能性及做法,也通常會有主題的選擇。
    剛開始時,影響力投資比較聚焦未上市公司(新創事業)及實體資產(如學校、醫院)。自 2016 年 MSCI ACWI 及 STOXX Global 分別推出影響力指數之後,影響力投資在上市公司的份額年年快速成長,即將超越未上市公司。這些指數都先用 ESG 負面篩選,然後再以 SDGs 的貢獻度(影響力)來決勝負。

    對獲利的要求

    ESG 投資,其投資目標通常是要:打敗同類母體內其他非 ESG 投資的獲利。
    影響力投資者對「利潤」的期望,則可分為 3 類:
    1. 市場利潤(佔 67%) 2. 低於市場的利潤(concession,佔 18%) 3. 保本就好(佔 15%)
    可見影響力投資人的組合與投資目的也與眾不同,其中包括了傳統上的慈善基金會。
    根據眾多研究報告,大部分都證實 ESG 投資及影響力投資的投資報酬較其他投資更高。因素很多,包括投資人的覺醒,願意把資源投注在對世界好的公司,進而造成的良性循環。

    管理,促進社會「共善」的方法

    ESG 投資,基金經理人通常以股東身份,參與(engagement)公司議題,要求被投資公司作出有利於 ESG 的作為,並定期報告 ESG 成果。但通常不需要對其貢獻(改變)做出報告。
    影響力投資就不同了。它積極為所有 stakeholders,深化影響力,並關注負面影響的可能。以不同的影響力衡量方法與指標,根據事實及數據,來管理並報告所造就的「可衡量」影響力。
    然而,影響力投資發展時日尚短,雖有無數機構,發展出上百種衡量方法,但是尚未完全訂於一尊。目前最主流的衡量參照指標就是聯合國的永續發展目標(SDGs)。

    出場

    ESG 投資的出場很簡單,賣掉手中持股,自由處分收益。
    但是,影響力投資的出場,就頗為複雜。因為「影響力」是投資的主因,因此出售持股時,也要關注未來「影響力」持續的問題,新的投資人的意願及做法。甚至要簽訂合約,確保被投資企業的影響力,不會受到負面衝擊。
    但是,影響力投資在上市公司的持股,如果持股份額較小,其出場方式也較簡單。但是通常還是會被要求,撰寫影響力投資報告,說明期間被投資公司所做出的「影響力」(貢獻)。

    結論

    總的來說,ESG 投資以負面篩選,投資 ESG 評級較高的公司,減少風險,提升利潤。流風所及,其結果可能引導資金流向「好」公司,也可能吸引其他公司,向 ESG 高的公司學習改善,也變成「好」公司,讓我們的世界更為永續。
    影響力投資認為負面篩選不夠,社會及環境問題日益嚴峻,應該要有更積極的作為,發展科技,設備設施,或服務方法,來解決問題,否則世界無法永續。
    以籃球隊為例,ESG 投資,更像後衛,讓對手難越雷池。影響力投資則更像前鋒,無論 3 分遠射,或切入上籃,就是要得分。當然,後衛也可能扣籃得分,前鋒也會蓋火鍋。這就是一個 team,有分工、也有補位。
    其實,人類為了對抗名叫「不永續」的怪獸,前後派出多支部隊。ESG 投資,可能是目前最大最強的部隊,得到最多資源。影響力投資,則是最新最積極的部隊,假以時日,一定更趨主流。
    趨勢,是的,一切都是趨勢。現在投資 ESG,是在趨勢的浪尖上,得風行千里。現在開始關注影響力投資,則是超前部署。這一切,除了獲利,更可以藉著投資,實踐我們的價值觀,永續我們的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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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英國社企投資之父的故事,談台灣如何建立「台版大社會資本」

    看英國社企投資之父的故事,談台灣如何建立「台版大社會資本」


    文: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共同創辦人 吳道揆
    柯恩爵士(Sir Ronald Cohen),在英國創投界,無人不曉,因為人稱:英國創投之父。在全球社會企業界,亦無人不知,因為人稱:社企投資之父。事實上,在全球影響力投資界,柯恩爵士大名鼎鼎,可能是最重要的推手。
    柯恩爵士領導的 GSG(全球影響力投資指導工作組)是全球級別最高的影響力投資推動機構,協同全球33個國家及歐盟的 NAB(國家諮詢理事會)共同推動影響力投資。
    唐鳳政委曾經為文:何所冬暖,五家為鄰,記述唐鳳以視訊方式,參與活水影響力投資陳一強總經理,台大社工系馮燕教授,及B型企業協會連庭凱理事長受 GSG 之邀,在首爾參加韓國 NAB 揭幕儀式。(延伸閱讀:台灣可望成立亞洲第四家 NAB——與國際接軌,推廣影響力投資創新模式、完善社企創業生態系
    柯恩爵士的人生頗為傳奇。生在埃及,父親銀行家,母親英國籍。12歲時,因政治因素,全家被迫移民英國,身家僅為10英鎊。其後,憑著自己的努力,大學畢業於英國牛津,碩士得自美國哈佛商學院。隨後服務於麥肯錫顧問公司,在英國與義大利工作。
    年僅 27 歲的柯恩,在倫敦創建了Apax Partners,是英國第一家創投公司。其後也是英國最大的創投公司,資產超過 500 億英鎊。他也協助成立了 EASDAQ (歐洲版的納斯達克 NASDAQ)。期間影響日大,獲獎無數。
    從資本主義發家的柯恩,同時也意識到資本主義的問題與困境,也看到第三部門(社會部門)在專業及資本上的不足,遂逐漸走上資本主義改革及社會部門發展的道路。
    柯恩爵士在其後的 20 年,在社會企業投資的領域,甚至全球影響力投資推動上有巨大的貢獻,建樹極為可觀。無法一一列舉,僅略談下列兩件事:
    其一,在 2000 年時,受英國財政部之邀,領導「社會投資工作小組」(SITF),研究社會部門發展之道,對政府提出數項政策建議,包括稅務、銀行、投資、修法、准入,設立專門機構,以及後來有名的休眠帳戶專項投資社會公益事業等。
    這件事情極為重要。其實全球政府都希望社會部門能有序成長,也都非常歡迎影響力投資高度發展,因為這將帶來資本市場中巨大的資金,與政府及慈善並肩奮戰,共同解決日益嚴峻的社會問題及環境挑戰。而政府政策對影響力投資的生態環境影響至關重要。(延伸閱讀:影響力投資國家隊
    在此基礎上,柯恩爵士又共同創辦了幾個有顯著社會使命的投資基金,限於篇幅,按下不表。
    其二,比較有意思的是,英國政府採納了上述 STIF 的諸多建議,包括修法,活化了休眠帳戶的屬性,挪出的資金,保留了足供未來帳戶主人的提款需求(換句話說,活化了資金,但並未損害任何存款人的權益),資金餘額拿來投資公益事業,活絡影響力投資生態圈。
    英國政府就用這套辦法,提撥了 4 億英鎊,再加上英國 4 大銀行,每家 5 千萬英鎊,合計 6 億英鎊,在2011 年,成立了「大社會資本」(Big Society Capital)。並再度邀請柯恩爵士擔任首任董事長。
    光看名字,就知道他是肩負著特殊社會使命的影響力投資公司。與其他影響力投資相同的是:既要賺錢,又要創造影響力。不同的是:大社會資本旨在推動英國影響力投資的產業發展。
    大社會資本自己不直接投資新創事業,但是專注培養,並投資各類的「中間商」,例如,其他影響力投資基金,及服務中間商(如顧問、仲介、工具、平台等)。他們也從不單獨投資,但與所扶持的眾多公司,並聯合其他大型金融機構,共同參與,共同投資。其目的除了發揮槓桿,做大規模外,也為了培養行業參與者(players),共同活絡影響力投資市場。
    大社會資本以資本的力量推動影響力投資,是產業發展最重要的推手。他們也與全英國 16 萬家慈善機構直接打交道,協助他們轉型影響力投資,投資英國 6.5 萬家社會企業。
    這麼多資源資金,搬來轉去,投資誰或不投資誰,差別巨大。但是卻如此不避瓜田李下,也無懼圖利他人的閒話。更有趣的是,2/3資金來自政府,但是營運卻完全「獨立」於政府之外,官派董事為 0。
    金融變革,一定需要政府參與,但又不需要太多的控制。這是成熟社會的分寸,其中,權力的克制,制衡的機制,及專業的操守,缺一不可。的確讓我們欽佩與羨慕。
    英國人,有決心,有創新,公私部門密切合作。無怪乎,英國,最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同時也是輔助社會部門發展上,最有力的國家。在影響力投資的產業發展上,英國一直是世界的標竿。
    台灣呢?
    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即將成立,將會逐步推動政策研究,創造環境,發展工具,教育訓練,理念傳播,建立社群。但是也非常需要專業資本,來共襄盛舉。
    作為協會的共同創辦人,盼望受朝野信賴與尊重的金融家,企業家,慈善家,創辦台版「大社會資本」,以資本的力量,與協會相輔相成,共創義利並舉,行善致富的社會。
    全文獲吳道揆授權轉載,如欲轉載全文至其他介面,請來信洽詢社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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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商學院學生搶修課、眾組織齊響應!解密全世界都在談的「影響力投資」

    商學院學生搶修課、眾組織齊響應!解密全世界都在談的「影響力投資」


    文: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共同創辦人 吳道揆

    「Private Capital, Public Good(私人資本,公共利益)」

    這句話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這是 2014 年美國影響力投資國家諮詢委員會(NAB)首度報告的封面標題。
    它的副標也有意思:「有智慧的聯邦政策,如何加速推動影響力投資,並兼論其急迫性」。可見影響力投資雖然以市場上的私人資本為主體,但這完全是國家層面的急切大事。
    也可見,面對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及環境挑戰,傳統上仰賴的財政資源及慈善基金已不足以支應。我們知道,全球最大的財富在私人手中,在資本市場。大哉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調動私人資本來共同解決人類困境呢?
    這,正是推動影響力投資的真正原因。

    緣起

    話說奇女子茱蒂絲・羅丹博士曾是長春藤盟校第一位女校長,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榮退之後,應邀擔任洛克菲勒基金會總裁,從育人志業,轉入改變世界的行列。
    2007 年秋,羅丹博士邀集金融家,慈善家及企業大佬,遠赴北義古城貝拉喬,提出上述大哉問。就此鑄造了「影響力投資」(Impact Investing)這個有意思的名詞及其基本概念,啟航了金融史上一段波瀾壯闊的新旅程。它的成功與否,也將左右著人類與地球的相處,以及貧富之間的戰爭與和平。

    影響力投資是什麼?

    根據全球影響力投資聯盟(GIIN)的定義:有意為社會及環境造就正面的、可衡量的影響力,也同時創造利潤的投資,就是影響力投資。 換句話說:影響力投資同時追求雙底線:投資報酬及社會效益。 當然也是:義利並舉的投資。義,創造社會或環境的正面影響。或者說是:行善致富的投資。富,既是富裕小我也要善富天下。
    在永續的大潮中,影響力投資最為主動積極,尋求解方,並以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簡稱 SDGs)的貢獻度做為主要的評量標準。它可以投資在各類主題,包括教育、農業、醫療、能源、循環經濟、社會住宅等等。也可投資在不同資產類別,包括上市、未上市,以及實體資產,例如學校,醫院,社會住宅。
    研究指出,影響力投資不必犧牲利潤,即可發揮影響力。

    現況及發展

    影響力投資不以股東利潤為單一目標,而要同時追求可衡量的正面影響力。此一試圖重新定義資本主義的運動,在資本主義受到質疑及面對全球日益嚴重的挑戰之下,迅速蔓延全球。
    國家級的、民間的、協會、學會、研究院與推動組織,在各國迅猛發展,從事研究,教學,發展工具(特別是影響力評量方法),並且跨領域、跨文化、跨國別的密切交流與無私合作。
    金融業反應更是熱烈。以影響力投資為志職的基金有如雨後春筍,老牌金融機構也莫不高聲響應,以金融的力量,來實踐其價值觀,戮力綠色金融及影響力投資。
    甚至權威指數公司也以 SDGs 為基礎,製作影響力投資指數,讓投資機構據此對焦影響力,無論個股,或 ETF 及共同基金,均可引導資金,產生影響。
    全球著名大學,特別是商學院,更是引領風潮,投注大量資源,研究,教學,發展各類型的學習競賽。有上億美元真實的影響力投資基金進駐猶他大學商學院,也有名校間的資源整合與合作,例如最近今年  10  月賓州大學華頓商學院(Wharton School)、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 及芝加哥大學商學院宣布合作成立影響力金融資料庫( Impact Finance Database,簡稱 IFD)。
    學生的反應更是熱切。以投資見長的 Wharton School,投資學教授 Geczy 說,影響力投資已到了引爆點,因為選修影響力投資課程的學生已經超過傳統投資學。
    影響力投資的資產管理規模已經超過 7 千億美元。研究指出,5 年內,這個數字將達到 7 兆美元。
    影響力投資的超級大佬柯恩爵士說,20 年內,所有企業為了生存及發展,都會成為影響力企業。我沒這麼樂觀,但是相信影響力投資的浪潮勢不可擋,一定會漸趨主流。

    台灣呢?Taiwan can help

    我國政府,業界,及民間對『永續』都至為關心,在各方的倡議推動下,ESG(Environmental、Social、Governance)、CSR(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已成顯學。但對描繪 SDGs 的貢獻,卻頗為模糊。
    若能再加上影響力投資的積極作為,就更能同步全球,接軌國際,解決社會/環境問題,促進 SDGs 的達成。
    以 SDGs 為主要評量標準的影響力投資,我國雖然發展較慢,但筆者堅信:Taiwan can help。
    我們不必然只是 taker,也一定可以是 giver。因為我們有 supply(豐沛的資本)、有 demand(活力的社企),並且有覺醒的愛心(無論民間或政府。大量的慈善捐款,及 ESG 的風行都是明證)。
    筆者 2019 年整合經驗與研究,撰寫華文世界第一本影響力投資書籍『影響力投資的故事—行善致富』。在摯友王淮的鼓舞及運籌之下,今年一月,該書由中華公司治理協會及安本標準投信合作出版。
    在推動影響力投資的路途上,經老友汪其桐介紹業界聞人張大為及陳一強,以及其後的周行一及陳富煒。盡皆認為,影響力投資,利國利民,意義重大,勢在必行,且應有專責機構,研究發展、教育推廣、與國際合作。
    眾兄弟登高一呼,72 位有遠見的社會賢達熱情響應,有學者、有會計師、有律師、有金融業、有慈善基金,有相關業者及非政府組織,可見台灣社會的能量與熱情。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將於 2020 年 12 月正式成立,2021 年開始運作。

    未來期許

    協會的使命只有一個:結合國內外資源,在台灣推動並協助落實影響力投資。
    首先,建立國際合作。既要向國際先進學習,也要與他們建立策略夥伴關係,為國內發展奠定基礎,為國際合作(資金、項目、知識資訊)建構通路。
    其次,結合國內研究機構包括大學,共同推動研究,協助落實影響力投資。例如將國際工具本地化,運用國際標準,評鑑評量我國企業的 SDGs 貢獻程度;再例如參考英國、美國、日本、新加坡等國具體作法,協助打造影響力投資更有利的發展環境及政策法規等。
    再來,建立知識平台,收集、整理、撰寫並發表影響力投資相關的知識、研究理論、應用工具以及實務資訊等,成為台灣影響力投資的重要知識資訊庫。
    最後,結合台灣各類志同道合的相關機構,諸如各級學校,慈善基金,相關業者,上市公司、社會企業、律師/會計師、協會/學會/公會、金融機構、投信投顧、創投公司、甚至宗教團體,及政府機構等,共同推動影響力投資,包括教育課程,並建構可以相互合作運作的生態系統。
    脈絡雖然清晰,但事務相當龐雜。唯有一步一腳印,逐步具體落實,方能完整建構我國影響力投資的生態系統,參與全球重新定義資本主義,調動市場資本,共創公眾利益(Private Capital, Public Good)的運動;也方可用 SDGs 為基礎,作為與國際公私部門合作交流的平台;當然更可以為個人創造小富,為國家社會創造大富。
    台灣影響力投資協會的成立有利於重塑資本主義,引領市場資本,共創永續價值。
    全文獲吳道揆授權轉載,如欲轉載全文至其他介面,請來信洽詢社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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