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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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城事】由一群對城市空間與生活充滿熱情的人所發起的計畫,熱愛城市生活,關心城市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透過共同書寫的方式,從城市規劃專業走進真實社會中。網站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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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篇)
  • 建材舊料再利用,讓老屋改造更永續

    建材舊料再利用,讓老屋改造更永續

    眼底城事/文:洪嘉呈
    永續發展是目前全球共同響應的議題,聯合國於 2015 年通過 2030 永續發展議程,提出涵蓋環境、經濟、社會等面向的 17 項永續發展目標(SDGs)。而歷史老屋再生就是屬於「永續城鄉」目標的一環,若更細膩地探討,歷史老屋整修階段使用舊建材,也符合「責任消費與生產」目標,透過材料的循環,除減少廢物產生,也讓資源得以有效率地永續使用,「臺南市文資建材銀行」即在此觀念下,追隨歐盟腳步,於 2017 年開辦,至今為全國唯一正常運作的公辦建材銀行,造福了臺南市文化資產、歷史老屋。
    臺南市文資建材銀行主持群也有參與筆者所處好舊好團隊的歷史老屋輔導訪視,因此補助案例需要舊料時,可以有更順暢的銜接,即便如此,大部分民眾還是喜歡使用新材料,舊料循環還需要更多推廣,不管在設計端、營造端、司阜、屋主之間,建材銀行工作人員常常肩負起溝通協調的工作,傳達「舊料回收不是為了節省預算,而是為了循環、讓環境更好的目標,也讓好的舊料使建物整修品質更佳」的觀念。
    圖 1 文資建材銀行空拍照可以看到辦公建物外堆滿的各式舊建材看似雜亂,但都是工作人員在有限空間下,收存了包括大小木料、門窗、磚石瓦、金物等類別舊建材,不斷地整理、配置的最佳狀態。然而既然稱為銀行,必然有出有入,當收受捐贈舊料回來後,進行清潔、拆解、分類、丈量、編碼的收料工作(圖 2 左);而有申請時,也需現勘媒合、材料比對、協助行政作業、清整加固後出料(圖 2 右)。透過這兩大作業過程,來達成材料循環的目標。
    前篇「歷史老屋整修與再生,湧現臺南民間力量」文章,介紹了不同類型建物的特色與整修重點,本篇同樣透過補助案例,介紹過去案例如何在尊重既存老元素的情況下,考量舊材循環利用、物理環境改善等觀念,兼顧景觀風貌與健康居室環境。

    柚香學堂,自己動手做的工坊

    麻豆區柚香學堂三合院多年來作為社區、藝術據點使用,經營者本身即具備設計與施工能力,除了大木、屋面等重要工項委託專業廠商或匠師協助外,其餘皆自行雇工並結合南華大學、台南應用科技大學實習生執行,不但發揮社區據點的效益,也協助培養未來整修人才,與好舊好多年來提倡的精神相當吻合
    實際工程做法上也有許多特點,將金屬方管隱藏於磚柱內來補強結構,以兼顧傳統民居的外觀風貌;向文資建材銀行申請舊木料、金物(例如林百貨舊門鎖)等,將建銀舊木料與建物內原始木棟架、門窗,採用舊舊結合的續接補強方式整修(圖 3),其做法相當細心,也避免了舊木料過度損耗;另外針對採光與通風等物理環境改善,雖然作法有些大膽,將正立面門窗上方,原本為編竹夾泥的壁堵改造為木作推射窗(圖 4),目前也確實收到相當程度的效果。

    新東舊時光,物質與情感的循環

    新營區曾經是日本統治時期遠東最大的台灣生藥株式會社所在地,而新東舊時光是唯二留存至今的日式雙拼木造宿舍之一,因產權為臺南市有,過去配住於此長達 60 年的許氏家族在歸還建物後,成立「許願傳愛文教協會」重新將其認養,並由家族合力部分出資,並委託文化資產修復建築師進行這棟市有建築的規劃設計監造,預計整修後與周邊社區合作,成為在地文化據點。
    除了考量未來使用進行部分調整外,包括區域內的大樹多數保留,建物以近乎文化資產的方式來修復。本案例透過建材銀行媒合取得麻豆合興碾米廠舊木料,以及周邊鄰居捐贈了舊門窗,而許氏家族相當重視人與人的交流,不但全家族出動進行舊料除釘的工作,也在上樑儀式時邀請捐贈者,並以彩球說明舊料現在使用在哪裡(圖 5),希望透過物質的循環,牽起情感的循環。
    另外也運用日式木造建築的小技巧來改善排水與透氣(圖 6),像是在牆體與屋頂銜接處木材上,每隔一段距離挖一個細長型通氣孔,引入氣流,讓封在天花板裡面的木材較不易被悶住;而外牆雨淋板下緣的收邊則像裙襬向外翹起,讓雨水更不容易滲進屋內。本案預計 2023 年底將完工後,明年大家就有機會前往參觀或參加活動了。

    小轉角 Artdeconer,修復空間環境與各種關係

    本案例位於府城歷史街區東南、巷弄延續過去城牆紋理而存在的大埔街,早期為糯米粉工廠、麵店等使用,原本就與屋主有其他租賃關係的在地建築師受屋主託付,承接本案建物的再生,建築師希望修復建物的同時也修復關係,包括建築物與都市、工匠傳承技藝、不同時光曾在這個空間的人們等等之間的關係,也因此以米食文化、生活選品、課程講座活動為主題營運。
    整修方面,雖然本案未申請建材銀行舊料,不過除了屋頂大木結構採用新木料外,其餘包括門窗、隔間的原始木料皆修復後再使用,並且留下過去的痕跡(圖 7);整修設計也相當強調室內物理環境的改善,由於屋頂早期已置換為鐵皮浪板,未特地復舊仿作,而是重新設計為不對稱形式屋頂,並增設天窗,且部分隔間牆上層編竹夾泥壁堵不仿作、使其通透,使氣流可流通及光線也更充足。

    物理環境改善,創新設計永遠學不完

    前述案例對於舊材料的使用程度各有不同,也是有許多案例未使用,仍取決於屋主/使用者的想法。但對於室內物理環境的改善,則是每個案例都會碰到的問題,由於台灣位於亞熱帶氣候區,屬高濕度地區,免不了都是與陽光(自然採光)、空氣(室內通風潛力與舒適風速)、水(排水與防水)等設計項目有關。使用者都希望避免因日射、通風、防水的不足使空間中濕度過高,導致黴菌與塵蟎等生物性汙染的滋生,除造成不衛生的室內環境,更直接影響居住者之身體健康。
    筆者團隊於 2019 年曾協助臺南市政府文化局,針對陽光(自然採光)、空氣(自然通風)、水(排水與防水)等影響居室環境之元素,以當時補助案例為研究對象,逐案盤點與分析相關元素的整修設計手法,並彙整出圖 9 至 11 的各種工法與簡圖,已具一定程度的參考價值。然而臺南老屋整修活動仍為進行式,期盼未來持續納入更多的輔導案例與國內外相關工法,逐漸深化並產出視覺化的步驟流程解說,成為可供參照之歷史老屋整修模式,促使健康居室理念得以更準確地落實。


    全文轉載自眼底城事,原文標題:永續,不只改善歷史老屋空間環境,也包括材料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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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市的垃圾都去哪裡了?一探看不見的廢物經濟

    城市的垃圾都去哪裡了?一探看不見的廢物經濟

    眼底城事/文:蕭芳伃
    近幾年,垃圾危機在許多縣市一一浮現,每人每天的平均垃圾量不斷增加,現有的垃圾處理系統也逐漸不堪負荷。萬華區寶興街一間資源回收場,卻因違反《土地使用分區管制條例》中住宅區內不得設立回收場的規定,在 2023 年 2 月結束了將近 50 年的營業。
    根據民間團體五角拌的報導,資源回收場不僅協助處理近兩百噸的回收物,更是支持了近兩百位拾荒者的生計。因此回收場的被迫停業不僅是鄰避設施的設置及選址課題,更反映了城市的垃圾處理其實牽涉了龐大的非正式廢物經濟產業鏈。

    廢棄物的流動與消費社會

    鮮少有人會關心自己丟棄的垃圾去了哪裡,在大眾眼中垃圾常常是髒汙且無用的,「丟棄」的動作宣告了物品的死亡,必須被掩蓋銷毀,消失在我們的可視範圍內。現代的城市生活中,大量消費、大量丟棄已成常態,東西不只壞掉了可以丟,但凡東西多了、稍微舊了,或是不想要了,就會被任意丟棄成為「垃圾」。大量的生活廢棄物除了仰賴城市的清運系統外,更像是一座寶庫,撿拾收集所需的廢品再進行分類變賣是許多拾荒者的維生管道,更是許多窮人的基本生存策略。
    對於這些拾荒者而言,廢棄物的流動、分類、再利用仰賴的是個體的勞動,並且取決於城市所提供的基礎設施。為了將廢棄物從源頭運送到可供處理變賣的地點(例如回收場、舊貨商和二手市場等),跨區的移動往往是必要的。以西昌街二手市場常見的廢品來源為例,有不少是來自於東區、信義區的住宅大樓,此時垃圾便體現了一種價值政治——「Your trash is someone’s treasure」,對於不同的社會群體而言,垃圾意味著不同的價值(Reno,2009),城市居民的生活垃圾反而成為底層階級的謀生工具。
    廢棄物運輸常見的私人運具大多為機車和腳踏車,並藉由各種「改裝」來增加運輸空間,而缺乏私人運具的拾荒者則須仰賴各種大眾運輸工具或是雙腳萬能。撿拾而來的廢品無處安放,只能和拾荒者綁在一起並游移在城市中的各個角落,「庫存」增加的同時也增加了移動的沉重。(廢棄物太多怎麼辦?隆順綠科技利用大數據,把廢棄物變成低碳再生燃料
    除了運輸外,廢棄物的處理還需要有倉儲、分撿的空間,而拾荒者的私人住宅大多承載了這樣的功能。在西昌街二手市場擺賣的阿城即是一例,作為一位舊貨商,他承租了一個位於華西街巷弄內的雅房,雅房所在的公寓大門永遠都是敞開的,一踏入內最首當其衝的就是嗅覺,撲鼻而來那種垃圾特有的酸臭氣息和霉味令人頭暈,而一轉頭就可以看到阿城的「貨」一箱一箱的疊在門口。阿城的「房間」位於二樓,踩著老舊的木樓梯往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嘰嘎的聲響,必須十分小心,然雙手也很難扶著牆壁,因為旁邊的牆壁已經全發霉了。到了二樓的房間門口依舊堆滿了貨品,勉強將門推開一個縫往內瞧,卻完全看不到走路的空間和一個住宅該有的擺設,只聽到阿城養的狗「阿歡」在裡面吠叫著。
    然而更多的是負擔不起一個「私人空間」的拾荒者們,因此如何善用既有的環境資源,「挪用」城市街道中的各種隱蔽空間,考驗著他們的智慧。
    Ta(2017)對於香港深水埗販賣二手貨的小販研究中觀察到,有些小販會將裝有貨品的行李箱鎖在人行道的欄杆上,或是將貨品藏在建築物後方不起眼的狹窄巷弄中。在西昌街,不少拾荒者便是透過日復一日的身體實踐,對公共空間進行挪用:「我比較奸詐你知道嗎…我都把我的東西綁在電線桿,還有就是那間店他每天晚上 10 點關門,我就把東西綁在那裏,人也在那裏睡覺…我很好入睡的。」拾荒者利用「時間」來和一般市民的日常活動進行阻隔,不僅是避開外界投來的嫌惡凝視,同時也是盡量減少對於市民日常生活干擾的生存策略。

    從垃圾到商品的廢物經濟

    生活廢棄物的源頭來自各種消費品,經過了生產、消費、使用的過程,最終被棄置,成為被認為是無用的垃圾,然而廢棄物的循環再利用作為現今永續發展和垃圾處理的重要目標其實早就是拾荒者的每日實踐。
    可回收的垃圾進到回收場等著再資源化,而尚具有經濟價值的廢品則流入二手市場重新回到消費者手中,其價值便在一連串的分類、變賣和交換中被重新創造。從結果論而言,我們所需的垃圾分類再利用確實被落實了,但這樣的成果並不完全來自人們素質的提升或是政策與規則的引導,更多的是來自垃圾背後的經濟價值。大量的廢棄物處理除了仰賴官方的清運系統外,也需要更多非正式的、多元的管道。
    除此之外,這樣非正式的廢物經濟產業鏈亦顯現了廢棄物的處理和住宅區的活動是緊密相關的。許多生活垃圾來自於住宅區,若依照臺北市目前的土地使用分區,回收場僅能設置於工業區、農業區和保護區,硬是將兩者區隔將增加拾荒者個體作業的困難,也讓尚具有經濟價值的廢品與消費者更加脫離。廢物經濟消納了來自城市的垃圾,乘載了我們每天的消費與浪費,維持了城市生活的繁華與便捷,同時也正在以自身獨有的方式重新加入生產。因此,一味將回收場這樣的鄰避設施推向城市的邊緣並非唯一的解方,可能將原本就弱勢的族群推向更艱難的處境。
    另一方面,廢品的流動也顯現了城市發展的斷裂,以及成為不同地區階級的連結。隨著都市的發展以及資本的快速擴張,現代都市計畫的一刀切帶動了台北東區的繁榮,同時也導致空間發展的不均質,萬華被判定為是「國家缺席」的產物,是落後的邊緣地帶。然而萬華並非是衰敗失能的,而是成為了大都市的排泄桶,負責消化、容納資本主義生產過剩的勞動力與商品,反而成為台北城市化生產中非常重要的空間。
    因此,往後在拋棄垃圾前,或許也能更進一步思考,廢品是如何強而有力地形塑我們每日的消費與丟棄實踐。
    參考資料
    • Reno, J. (2009). Your trash is someone’s treasure: the politics of value at a Michigan landfill. Journal of material culture, 14(1), 29-46.
    • Ta, Trang X. (2017). A space for secondhand goods: Trading the remnants of material life in Hong Kong. Economic Anthropology, 4, 1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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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與自然共存的建築之道——英國「零碳社區」為屋頂裝通風口,自動循環免空調

    與自然共存的建築之道——英國「零碳社區」為屋頂裝通風口,自動循環免空調


    眼底城事/文:高維志(國立台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碩士生)

    一、被動式房屋的起源

    節能、舒適、生態和可負擔的標準,是近年來被動式建築(Passivhaus)設計的核心概念。Passivhaus 一詞源自於德國,如字面上所傳達的「被動式房屋」,是在 20 世紀初期的空調系統出現後,開始重新思考房屋與物理環境之間的關係。
    在全球不同的氣候環境下,被動式房屋的出現,在於如何「合理的」建造房屋。例如,在歐美一些高緯度的地區,講求的是房屋的絕緣功能,以保留室內溫暖並阻絕外面的冷空氣。但回到最根本的房屋設計,是不需要供暖,且也不需要主動製造冷氣。
    事實上,這樣與環境共存的房屋早在數百年前的傳統房屋上就可以看到。1973 年開始,受到第一次石油危機的影響,太陽能系統開始被研發出來。而在哥本哈根校園內開始提出了「被動性」的初步構想,並開始以太陽能系統作為其主要技術。在 1974 年,由荷蘭飛利浦公司評估潛在的商業機會,開始著手投資了一項實驗性的房屋計畫,由 H. Höster,B.SteinMüller 等人在德國聯邦政府的幫助下於德國亞琛(Aachen)興建而成,並將此技術推廣至全球。
    最先提出被動式房屋一詞的德國,在 1996 年,於達姆斯特(Darmstadt)動了具指標性的第一棟被動式建築「Darmstadt-Kranichstein」。同時也成立了民間組織「被動式建築研究所」(Passive House Institute,PHI),以推動、認證各地區被動式房屋的發展。
    而如今,關於被動式房屋如何建造已經在全球有很多實踐的經驗。但是,被動式設計所討論的並不是一個風格,而是一種方法。為此,在不同的國家、地區、氣候,也都顯現了不同的氣候與環境條件,而被動式設計的方法則在於找出因地制宜的建築設計。同時,被動式房屋不只是需要提供可負擔且舒適的環境,也必須減少建築在能源上的消耗,並為後代留下足夠的能源與未被破壞的環境。

    二、節能永續是ㄧ種高成本的做法嗎?

    工業、交通能源一直被認為是都市中主要的能源消耗來源,而來自建築的污染問題更是不可小覷的問題。建築興建之時,就由於材料、運輸、施工上需要排放大量的二氧化碳,在興建過後,住宅的電器、空調、汙水與垃圾排放,仍持續對環境造成汙染。為了達到零碳節能的目標,反而造成了高成本的設備投資。這也是近年來被動式建築設計被質疑的問題。
    在建築中,為了要能夠達成空氣品質、舒適性、零碳等需求,設備的使用被認為是一種最簡單的方式,低碳建材或者是節能設備被作為一種經常出現的設計的手法,造成建築興建成本提高。被動式房屋並不是為了呈現節能數據,而是為了確保可負擔的舒適環境的集成概念。
    零碳規劃發展(Zero Energy Development)的概念,是近年來在英國的建築設計的一大指標。其中,在英國的 ZEDfactory 更是零碳建築的主要推廣團隊。由建築師 Bill Dunster 於 1999 年所成立的設計事務所,以可負擔的永續概念去規劃都市空間。除了在新技術、新材料的使用外,其認為永續規劃的關注更要超出設計技術層面的探討,而是以人的生活方式作為基礎,並提出了 ZEDlife 的生活方式。
    ZEDfactory 認為在當前市場的限制之下,永續發展且可負擔的設計仍是可被實現的。在建築設計上,透過零碳和低環境影響且具有更高的規格的設備與材料,僅是零碳建築設計的第一步。而 ZEDfactory 更進一步想像再生能源如何透過建築而產生,且不需要運用到昂貴的設備與技術。
    在這樣的概念下,事務所也設計了「氣候中和理念」(Climate neutral)的方法,藉由植樹或生態工法吸收二氧化碳的排放總量,以達到保護、平衡環境的目的。同時,也透過節電措施與建築的結合,減少基地內不必要的能源消耗,並減少環境汙染與增加居民健康。

    三、One Planet Living的永續發展願景

    於 1994 年在倫敦成立於的 Bioregional,透過「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概念,主張重視現有的自然環境,並推動永續發展的生活實踐。在這樣的概念下,通過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以打造健康且快樂、舒適的環境為目標。「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概念強調以人為本的 10 項原則,透過人們的參與,推廣並促進世界各地永續發展的可能性。
    「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概念主要透過 4 種方式推廣永續發展:首先,提供相關的工具與培訓課程,使地區的居民與政府瞭解與參與這樣的生活方式。其次,提供永續發展諮詢的相關服務,幫助地方企業願意實施創新且富有遠見的發展策略、產品以及服務,並使人們可以永續的模式消費。第三,協助開發者在房屋與社區的興建,透過「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概念,建立一種永續的社區生活模式。最後,透過這些實踐的經驗,擴大與培育更大的合作關係,並啟發世界各地的人們一同參與,同時也影響地方政策上的方向。
    在這樣的理念下,同樣位於英國的 ZEDfactory 與 Bioregional,都擁有著對於永續發展相同的抱負與想法。為此, 以 ZEDfactory 所擁有的零碳建築設計專業與技術,並結合了 Bioregional 的「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想法。於 2002 時,在英國倫敦西南的薩頓鎮,設計了英國最具指標性的零碳永續社區——貝丁頓社區(BedZED)。

    四、貝丁頓社區(The Beddington Zero Energy Development)的永續生活

    貝丁頓社區(以下稱 BedZED)的構想起於 1997 年,當時 ZEDfactory 建築師 Bill Dunster 與工程技術團隊 Arup 都在尋找一個創造零碳社區的機會,在與永續發展機構 Bioregional 合作下,於薩頓(Sutton)開始了這項實驗計畫。原為汙水處理廠的基地,透過英國「Brownfield」的規劃原則,也就是將原有為被遺棄、閒置或低度利用的商業或工業土地,再利用為住宅以及綠地空間,並賦予了未使用的土地新的生命。BedZED 社區占地 1.65 公頃,共有 82 戶公寓、271 個房間,其商業空間與工作室共 3 千平方公尺,於 2002 年完工。
    作為被動式建築,BedZED 社區在興建過程中所需要的材料,其 15% 使用了回收再生的建材,並來自於附近火車站翻新後所留下的建材,而其餘的部分則使用了可重複使用的鋼材。其中,52% 的建材也都是以社區半徑 60 公里內取得為主,以減少運輸上的能源耗費,並振興在地的產業經濟。即使是無法取得的材料,還是會限定在英國國內就可以取得。
    另一方面,社區中約 2/3 的住宅空間提供給中、低收入戶,至於其它 1/3 則開放市場買賣。而這 2/3 的社會住宅一半為自治區政府所有,僅供租給社會弱勢團體及特殊身份者;另外一半則是以共同持份(shared ownership)的方式提供。 而在規劃時,將使用機能進行混合,讓住宅單元、工作室單元與屋頂花園相互交錯,計畫性的將各種社會階層適度混合,以呈現不同於以往的多元性,為英國少有的高密度住商混合式社區。
    BedZED 為了提高保溫性能與能源使用效率,建築師提供了 4 種住宅類型與生活工作室(live/work)空間讓居民選擇。住宅空間皆位於南面,以充分利用太陽能。而為了鼓勵當地經濟與減少通勤而設的工作室,則位於北面以採大量柔和天光,工作室屋頂正上方則安置屋頂花園。住宅空間的南向立面設有 3 層樓高的溫室,以提供暖房及太陽能面板發電。而在室內的部分,每棟約有 3 層窗戶,藉開窗對流調控室內溫度,並達到空氣流動循環之效果。整體計畫有最高密度的混合使用,並兼顧戶外開放空間及太陽能使用、日光的照射,盡量在不犧牲設計品質及環境功能情況下,發展永續與零碳生活的實踐。
    在高緯度氣候的英國,中央暖氣系統是住宅中不可或缺的設備,然而卻也是住宅最耗能的設備之一。為此在 BedZED 中,運用整合式熱電機組(CHP:Combined Heat and Power Unit),使用倫敦地區園藝或樹枝修剪後的有機木屑做為燃料,供給整個社區的用電量,機組發電所產生的熱也用以加熱整個社區的熱水需求,利用地底保溫管線輸送至各戶儲熱槽。
    依據歷年來的統計值,在合理使用的情況下,CHP 所產生的熱能與電力足以供應社區的整體用電,且遠低於英國的平均耗能。在更理想的狀態下,建築師認為建築外殼的保溫絕緣與氣密性做得好,只靠陽光、室內活動、電器用品與廚房所產生的熱就得以讓室內穩定維持在一定的舒適度範圍,而不需再設置暖氣系統。這樣不僅可以減少機械設備成本與後續保養花費,更為住戶節省了相當可觀的能源花費。
    除此之外,要維持居住健康與舒適性,好的熱能保存系統也需要適當的自然通風設計做搭配。屋頂上的 Wind Cowls,即扮演了自然通風的角色。該物件具有一小、一大的風口,並會隨著風向而轉動,利用風壓與室內外溫度的不同,讓外界新鮮空氣與室內空氣得以用一種零碳的方式循環交換,新鮮冷空氣會先經過一個簡單的預熱系統,讓室內外溫度不致因為氣流交換,而產生劇烈變化與不必要的熱能散失。
    BedZED 除了在建築設計上的努力,也致力於綠色運輸的發展,例如建立電動腳踏車系統、電動車搭乘等制度。社區內的電動車沿用歐洲行之有年的汽車共乘制度,提供社區居民有多部電動車可供租用,並有集中管理的充電停車空間,為住戶省下一筆極為可觀的養車費用,可鼓勵減少個人用車行為,降低碳排放量。
    此外,社區亦設有足夠的腳踏車車位,且設有完整的腳踏車設備,並鼓勵社區在地工作以減少通勤的耗費與污染。另外,社區民眾在合理步行範圍內,就可搭乘兩條公車路線與一條火車路線連接鄰近城鎮。因此,減少對汽車的依賴,也減少污染對於健康的影響,並減少道路意外的發生。同時,透過無車社區環境,塑造了一個友善且安全的社區外部空間,提供了居民日常戶外活動的場所。
    BedZED 的成功,在於其所塑造的社區生活方式。社區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動讓彼此熟悉互動,並藉由各類課程落實環境教育與學習永續生活的相關細節,鼓勵居民採用環保生活方式。其中透過低能耗以及合理的空間設計,促進了當地生活和工作的人們的社區意識。在空間上,社區亦設有足球場、城市農園、居民活動中心、成果展示室、接待訪客的永續中心、安親班、美術教室、各類社區商店、咖啡館以及大小廣場,讓大家有可以交集互動的公共空間。而建築師亦刻意將電表、水表、瓦斯表設於廚房顯而易見的地方,讓住戶得以隨時觀察自己的能源使用量,藉以提高能源使用的警覺性。
    BedZED 徹底落實了「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 10 大永續基準,強調永續生活可以是簡單的、負擔得起的、具吸引力的,因為技術層面與永續觀念的成熟。永續生活已經不用再像以前那般遙不可及,生活品質也不會因為環保而犧牲。
    英國建築師 Bill Dunster 認為,建築更應放大至整個都市生活模式及環境的尺度來考量,例如市區空氣污染的課題,應減少建築在廢氣的排放量。此外,隨著未來高密度的人口及土地使用的趨勢,用來解決居住的問題高樓層的建築以成為普遍的解答。但在約 20 年前的倫敦,他們已經逐漸將居住於高密度、高層建築的居民遷移至低樓層的建築,而高樓層的建築則以商辦、工作空間為主。
    為此,BedZED 重新考量社會混合下的永續社區模式,透過居民之間的互動減少都市內的社會問題。 而 Zedfactory 將工作室設置在社區中,使得他們能長時間深耕社區。他們做了一個研究,住在 BedZED  社區居民,約有 84% 覺得社區設施比他們之前居住的社區要好。因此,社區活動中心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場所,居民在這裡可互相交流,並影響彼此的生活方式,促使永續生活的延續。而藉著居民互動、相互影響,才能真正落實零碳生活的理念。

    五、SDG 架構下的永續社區設計

    氣候變遷的問題,是 21 世紀所有國家都關注的一個重要課題,其所帶來的自然災害,逐漸影響了城市中的環境。人們雖然已經有規劃出預防自然災害的各種設施,但卻也造成了新的城市問題,像是違法定居、城市綠地空間的不足、以及土地不足等問題。因此,宜居城市的概念早已在歐美國家開始被討論,以建立更好的城市生活環境,保留綠色空間,並做為永續發展之目標。
    英國永續發展機構 Bioregional 透過「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的 10 大永續基準作為 BedZED 的評估依據,並意識到建築設計可以為永續發展做出巨大的貢獻。其設計不只是在建築空間品質上的討論,更是專注在以人為本的永續發展核心概念,而「一個地球生活」(One Planet Living)更是聚焦在社區發展上的具體作法。另一方面,從聯合國提出的永續發展目標(SDGs)來看,兩者都擁有著相同與相似的理念。
    節能、舒適、生態和可負擔的住宅,是如今在被動式建築上最基本的探討。在 BedZED 的案例中,以不同產權混合的模式,落實了弱勢住戶的住宅需求 ,並提供社區空間,促進社會混合鄰里互動(SDG 1、10、11)。同時,透過減少建築的碳排放量與汙染,增加綠地空間與環境品質,並以棕地(Brownfield) 的規劃原則,減少土地汙染與確保住戶健康(SDG 3)。
    此外,透過建築設計與再生能源與雨水回收系統的運用,達成可負擔的能源與零碳的生活模式,甚至在建材的使用上,也以在地的再生建材循環利用,以減少建築生產過程中的消耗(SDG 6、7)。然而,BedZED 之所以成功的契機並非在其硬體空間、設備上的設計,而是以永續發展為概念所建立的社區生活。在 2017 年,Bioregional 在 BedZED 的訪談中,顯示了居民對於社區空間與互動關係是居住於此的最大動機,而減少耗能與便宜的水電費用則為其次。這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係,成為了 BedZED 永續發展的關鍵因素。
    最後,在 BedZED 的案例之中,或者說是 Zedfactory 的核心概念下,所謂被動式房屋的概念,不只是建築物該如何設計,以及運用怎樣的方法減少耗能與增加室內環境品質。永續社區更重要的是如何促進居民互動,以及如何參與環境永續的發展過程,而建築僅是提供這樣生活模式的一種載體。
    在《世界城市化前景報告》的資料中,城市中居民的比例逐年增長,而超過一千萬人的特大型城市則不斷增加,隨著城市人口的集中,如何改善城市的社會經濟與自然環境變得十分重要。而 Zedfactory 的建築師 Bill Dunster 也認為建築的設計更多是要回應都市的環境問題。而原先被動式房屋的概念,若只是以建築興建的合理性作為核心概念,仍與永續社區的圖像有一段距離。因此在規劃 BedZED 時,在被動式設計的基礎上更加強了以人為本的概念,同時藉由社會混合、社群互動,才得以塑造了一個重視環境永續的社區網絡。
    全文轉載自眼底城事,原文標題:BedZED零碳永續社區:被動式建築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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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澳洲環境中心推「森林幼兒活動」:在森林中畫圖、讀故事書,讓孩子親近土地、愛上大自然

    澳洲環境中心推「森林幼兒活動」:在森林中畫圖、讀故事書,讓孩子親近土地、愛上大自然


    眼底城事/文:陳薇伊 
    我是一個會帶著家裡幼兒探索環境的媽媽,從家裡附近的自然遊戲公園,感受政府用原住民傳承文化的說故事方式,來傳承自然復育和遊戲文化。公園入口處,寫著不是公園違規罰則或是遊戲空間規章,而是「魔法森林」的故事;這個魔法森林自然遊戲空間,就是向原住民文化致敬,運用原有樹木規劃,在大樹下放上自然素材,讓孩子用自己的想像力遇見魔法,讓家裡的幼兒,就像是到英國或歐洲的森林幼兒園那樣的環境上學。

    處處是自然遊戲空間的澳洲覺得還不夠?

    然而,在澳洲昆士蘭省,要建立一間沒有實體建築、小孩多數時間在戶外上課的森林幼稚園,和英國或歐洲相比,在法規上的確有執行的困難。 不過,越來越多幼教專業人士,因為了解自然遊戲(Nature Play)以及接觸大自然對孩子發展的重要性,除了許多體制內幼稚園增加自然遊戲環境外,政府也努力在法規間找尋方法,例如布里斯本市政府和昆士蘭州政府底下的幾個生態中心開始提供「森林幼兒遊戲活動(Bush Kindy)」。

    那麼,所謂的森林幼兒遊戲活動是什麼?

    布里斯本承辦森林幼兒活動的生態中心,都座落在城市的近郊,本來只有和學校單位合作,這幾年受到英國和歐洲的森林學校的影響,認知到幼兒森林教育從小紮根的重要性,開始開辦幼兒的自然遊戲活動。
    森林幼兒活動,每週有 1-2 天(每次 1-2 小時),提供給 0-5 歲的孩子。這樣的活動,需由照顧者一起陪同,讓孩子接觸大自然,也更瞭解自己生長的土地。如果無法在活動時間內前往,這些生態中心附近會有步道,在步道的設計上,也有許多讓幼童感興趣的活動。解說告示製作淺顯易懂,照顧者能自行和小孩解說,而許多適合幼童的步道,通常也適合推嬰兒推車,讓照顧者更便利地帶著幼童在森林裡散步。
    以昆士蘭省所設的 Bunyaville 生態中心的森林探險家(Bush Explorers)為例,與其他活動中心相比成立時間最久,在澳洲的學期中每週五早上 9:30-11:30,由具幼教資格的老師帶領,每次活動一個小孩約 300 元台幣,2 個小孩以上的家庭則為 400 元台幣左右。(其他生態中心活動大多為中心員工或志工帶領,時間大多落在一小時左右,並且是免費的。) 
    幼兒森林活動每週有固定的主題及活動,但孩子仍可以自由玩耍。森林中的場地佈置,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樂器、木炭畫的材料、看故事書的地方、簡易玩煮菜的廚房等,而這些區域的墊子上會擺放多樣的物件或鬆散素材,讓孩子依自己想要的選擇去做。都不想玩的孩子,也可以在旁邊自然空間裡玩耍,沒有一定的規範或限制。

    舉個實例:Bunyaville 生態中心的森林探險家

    Bunyaville 生態中心的森林探險家的 Emma 老師曾在英國森林小學教書,7 年前當她回來布里斯本時,發現學齡前幼童並沒有太多在森林遊玩、自然遊戲的空間,於是她主動連繫這個生態中心,一起建立起森林探險家的活動。每一個學期會有不同的主題,例如關懷地球、五感體驗、原住民及島民文化認識、林地露營等。這些主題之下,除了在生態中心的建築內外進行,Emma 也會帶大家到樹林散步,展開冒險。有時候,會移到旁邊野餐公園裡搭帳篷、用木材生火做司康麵包,還會步行到生態中心的水壩遊戲。
    每次要進入森林之前,Emma 會提醒孩子,我們只是「拜訪」森林,並不住在森林裡,所以我們不留下任何東西,不帶走任何東西,但可以拿起來看一看,再放回去。孩子在森林裡閉上眼睛,不發出任何聲音,2 分鐘裡聽聽看能聽到什麼聲音,大家都聽見了鳥叫聲,有孩子還認出了是白鸚鵡跟麻雀,繼續前行,看見倒下的大樹幹,孩子在上面或走或爬,也看到了蜘蛛、橘色的菌類 (菇類)。
    從這一個方面可以顯見,在帶領兒童遊戲的人才培訓上,都應在活動前做強化,無論是運用編制內人員或志工系統,這些人員最需要理解幼童特質 (例如:專注度不足的小學生,要善用「遊戲性」來引導),以及「生態教育+自然遊戲」的本質為何?如此,才不會建構出「滿足大人卻滿足不了孩子的活動」。
    Emma 老師說:「其實自由玩耍是小孩需要的,但幼兒森林活動必需在家長和小孩的需求間找到平衡。」家長要能看見活動的價值,才會再帶小孩來。一般家長通常看見「系統性學習」的價值,而看不到小孩自由玩耍的價值,於是折衷就是讓整個流程鬆散地進行,沒有強制小孩一定要集體參與,但仍能讓父母看見「我們有在做什麼事哦!」的概念。

    有意識的大人才能帶來文化和自然的傳承

    另外,其實不論主題是什麼,孩子都能認識原住民在自然環境中的生活、儀式,也會玩原住民傳統遊戲,在活動結束前會用原住民的相關故事做為結尾。帶領活動的老師提到:「雖然我不是原住民,但需要有意識地將原住民文化帶進來,因為我們這個世代不夠了解他們,因此不尊重、不平等地的對待他們,但如果我們在小孩身上做一些什麼,讓他們能了解、尊重原住民,也希望在他們長大後的世界,原住民能得到更平等的對待。」
    這些活動除了讓幼童接觸大自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多理解澳洲這塊土地原來的主人: 澳洲原住民,畢竟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都屬於他們,如果只是接觸森林、自然,而不了解土地原來的主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上文,是向澳洲原住民致敬儀式,在一般重要場合、活動開始時,主講人多會將此做為開場。讓孩子從小就去學習原住民的文化、歷史,才是真正的致敬。
    不過,即便像這樣優質空間的幼兒森林活動,人數依舊維持在 10 人左右。執行的老師提到:「其實孩子都很喜歡大自然,但是家長則不儘然。有些家長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風太大、可能是因為怕有蛇,或不想坐在草地上等。家長沒辦法接受,小孩就不能來,而不是小孩不想來。」沒錯,我也是那一個天氣熱、蚊子多,就會不想帶孩子去自然空間活動的家長,但這樣直接的對話,讓我意識到,無論小孩想做什麼,最終還是被我們這些有權力的大人在操控著。
    尤其是在台灣,要怎麼讓大人想著「以孩子優先」,有意識地傳承一個文化,跟有意識地排除自己後天養成的不舒服,都是難事。後者,更是可能扼殺孩子親近和喜愛大自然的絆腳石。

    台灣可以效法和改進的面向有哪些?

    回頭來看台灣,其實已有許多可以營造幼童森林(生態)教育、自然遊戲空間的機構。目前,中央及各縣市底下擁有的自然/生態教育中心為數不少,光是行政院農委會的林務局,由北到南就有 8 個生態教育中心,許多都有接受學校/團體預約生態教育課程,若能將服務的年齡層再降低一點,營造自然遊戲空間和辦理遊戲活動,就能好好照顧到幼童了。
    台灣如果可以由離都會區較近的生態教育中心先行(例如台北市陽明山、新北市的淡水紅樹林和文山農場),設置像布里斯本這樣一個小時的森林幼兒活動,讓學齡前幼童及家長在有專業人士帶領下,透過遊戲空間的營造和活動的連結,一起認識大自然,更增加生態教育中心的功能。再進一步,位處於原住民主要文化所在地的生態中心,更可以安排原住民的傳統遊戲和活動。台灣仍不甚重視原住民文化,只有透過從小的遊戲和教育,下一代才能慢慢改變台灣的未來。 
    另一方面,我曾在 2019 年時帶孩子回到台灣高雄美術館,長輩志工很友善,但會不停干擾在玩的小孩,或認定小孩會把東西弄壞,不停地「教小孩」。換個角度解讀,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希望未來能多看見第一線志工和工作人員更理解幼童,特別是在推廣森林教育或自然遊戲上,否則這樣的作為會完全偏離「以兒童需求為核心」的推廣本質。自然遊戲的好玩,常是建立在「自然而然」發生才好玩,小孩的好玩,和大人的好玩,是很不一樣的。
    也許,上面這些建議都需要時間達成,那現在每一個大人能做些什麼呢?由我們自身先開始吧!身為照顧者的大人,試著先帶幼童走向近郊森林,可以是健行步道、可以是很多樹的公園,有花、有蟲、有大樹、有小溪,就可以開始初步的自然遊戲和森林教育。更也許,是從讓孩子教育大人開始,由他們展開自己的奇幻魔法之旅,我們陪伴著,從幼童的視角,見到我們大人目光看不見的地方:他也許發現一朵很特別的小花,蹲下看見了許多螞蟻在搬家,又或是抬起頭看見長得像冰淇淋的雲朵,然後開始撿起小石頭當食物。只要走過一次,就會發現自然遊戲和森林教育,隨處都能開始。
    全文轉載自眼底城事,原文標題:建立孩子與自然的連結,看澳洲公立生態環境中心如何提供傳承生態與文化的「森林幼兒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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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公園與書本相遇,是知識殿堂還是書的墳場?對「美好關係書席計畫」的 3 個觀察

    在公園與書本相遇,是知識殿堂還是書的墳場?對「美好關係書席計畫」的 3 個觀察

    文:眼底城事編輯室
    眼底城事小編今天想要討論的是從去年到今年一連串在公園中設置書屋的行動。
    由「美好關係」在 2018 年推動進行的「蒲公英書席計畫」,期望推動書與人的關係,號召兩岸三地的設計師與名人一同參與,在台北與台中等地公園或開放空間設置了 60 處的書席。在該組織於新聞採訪中表示,透過設計書席,讓書籍交換,而將書香傳遞出去。
    我們觀察幾處書席,發現這些設施物有多處使用與維護狀況不佳:有些書本發霉、有些書櫃內已沒有書本、設施缺乏維護而開始腐壞;最重要的是有些書席使用率低,最終不到一年就消失了。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個書屋以馬桶為造型,放在小編很喜歡的居安公園中;居安公園整體景觀設計風格內斂,常有居民或上班族在流線造型的座椅聊天或休息,看到馬桶造型書屋安插在公園內重要入口處,實在無法感受到一絲絲幽默感。
    對於這件事情的回應,早有其他文章進行觀察。王錫璋在「書席分享閱讀 檢討再出發」一文中即提到:「有些書席設計是失敗的,如台北市臨沂街和仁愛路口的書席,置書處根本不能防雨,形成有席無書的現象,徒增民眾困惑。有些書席所在的社區公園,雜草叢生,民眾在此看書,恐遭蚊蟲叮咬,怎能安心閱讀?有些只求設計之美,書箱卻太小,放不了幾本書,怎能吸引民眾來閱讀或換書?」
    但這一切並沒有結束,今年(2019 年)在士林北投地區由某立委展開第二波的公園設置書屋計畫「讀樂樂公園圖書館計畫」。我們絕對肯定計畫中的關鍵字的價值觀,如 #社會設計、#設計師貢獻社會、#閱讀推廣;也肯定公私合作的策展形式在公園與開放空間發生,讓更多的可能性進行碰撞。
    然而立意良善的藝術介入空間,一定和空間使用品質成正比嗎?打著設計師參與的計畫,是否等於品質保證?我們失望的發現,去年設置的書席中,達到預期效應比率未明,尚未有任何檢討與回應社區的聲音卻又在今年重蹈覆徹般重新展開。今年的書屋尚未全部完工,我們實際走訪了幾個已完工的書屋,發現其中問題仍是大同小異。因此,期望透過文章,表達我們對於公共空間設置書屋的想法,期待設計能夠更有效的符合社會所需。
    小編今天想要討論的是從去年到今年一連串在公園中設置書屋的行動。
    由「美好關係」在 2018 年推動進行的「蒲公英書席計畫」,期望推動書與人的關係,號召兩岸三地的設計師與名人一同參與,在台北與台中等地公園或開放空間設置了 60 處的書席。在該組織於新聞採訪中表示,透過設計書席,讓書籍交換,而將書香傳遞出去。
    我們觀察幾處書席,發現這些設施物有多處使用與維護狀況不佳:有些書本發霉、有些書櫃內已沒有書本、設施缺乏維護而開始腐壞;最重要的是有些書席使用率低,最終不到一年就消失了。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個書屋以馬桶為造型,放在小編很喜歡的居安公園中;居安公園整體景觀設計風格內斂,常有居民或上班族在流線造型的座椅聊天或休息,看到馬桶造型書屋安插在公園內重要入口處,實在無法感受到一絲絲幽默感。

    觀察一:出發點方向錯誤,造成設施物使用效用低落

    我們觀察多處設置在公園內的書屋,鮮少有民眾進入取用書籍,若有進入,停留時間多在一兩分鐘,觀察後即離開,很少看見翻閱書籍的動作。因此,到公園閱讀一本書或交換一本書本這樣的假設,是有問題的。
    尤其,因為施工費用有限,所以各處書席或書屋擺放的書籍空間有限,每處書本品項品質不一、書本主題零散,難以吸引民眾專門前往閱讀,甚至進行書籍交換行為。
    以今年設置的書席空間為例,已完工開放的幾處,皆靠近公園內的兒童遊戲場,在場詢問幾位陪伴孩子們遊戲家長,多表示不知道有書屋空間;同時部分書屋看起來為臨時設置、耐久性不佳,似乎民眾還未熟悉書屋,而書屋就會因為設施損壞而撤除的遭遇。

    觀察二:打著知識傳遞的旗幟下,書本終究成為裝飾

    閱讀,是一種深層的「認知解構行為」,是個人認知結構與書本的文字結構,共同釋出共相,進行解構與再詮釋,內化之後再重新取得平衡,在閱讀者心智上建構出一個新的情境與新經驗。因此,「閱讀行為」是一個高度個人化的解構過程,把「閱讀行為」公開化或是在公共開放空間進行「閱讀行為」,是一個很吊詭的命題。
    人在公共開放空間進行閱讀的必要性?從學理上幾乎找不到任何論述可以支持。不可諱言地,在公共開放空間進行「閱讀行為」即是一種表面形式操演而已。
    公共空間的環境設計,最重要的就是環境脈絡與公共性,然而,以「閱讀/書」為名,似乎達成一種政治正確的正當;彷彿以閱讀為名,就不需討論,自我證成既可成為的集體共識(或集體無意識),以閱讀為名,就可以把設計師個人化的閱讀經驗,不加思索地強加於大眾;以閱讀為名,就可以跳過公共性的討論與環境脈絡的探討。於是最終,在公共空間閱讀,並不是知識的吸收,而是姿勢的展現。既與閱讀無關,也與環境的公共性無涉,成為一種去脈絡化的流行趨勢。

    觀察三:正確的設計題目,才可能有正確的答案

    若我們以設計命題出發,試問「公共空間」與「閱讀推廣」的交集,真的是設施物嗎?(不管是書屋,或書席)誘發人們閱讀的情境,是舒適的公共空間環境,例如:涼爽的大樹下、遮陰遮雨的涼亭;亦或從天而降一直獨秀如飛碟迫降立於空地的設施物?如果是設施物服務閱讀行為的情境,其設施是否真的適合閱讀、是否舒適就更為重要。
    推廣閱讀從空間層面的探討,即是創造閱讀的空間情境,若只是書架或座椅的單品設計,而不從環境脈絡上真實地面對環境的訊息,這樣的單品設計到處都可以放置,失去了根,就是「罐頭」,無論再如何地有設計感或是名家加持,仍然也只是「罐頭」。
    如果是從「閱讀推廣」的層面,每處書席受限於藏書空間小,多數書席的書本種類品質不一、書本主題不一,很難吸引民眾專程前往閱讀。
    閱讀,若不從在地環境的脈絡中衍生出屬於在地的空間閱讀情境,那就仍只是喊喊口號式的表面形式操演,對於推廣閱讀毫無用處,最後,只是讓公共空間淪為設計作品展示。命題失準的設計題目,設計者又如何接題創造社會效應?

    惜物、尊重人,是社會設計根本

    對於愛書人而言,看著好書因為不妥善的維護管理而發霉腐壞,是非常不忍心的事情。在公共空間創造良好的閱讀環境,並非不可能發生。以香港中文大學建築系教授與學生推動的「美孚橋下漂書樹」並非單點設置設施物便作結,他們首先調查要服務的群眾是兒童,並期望空間可以做為人們不定時聚會、碰面的場所,善用橋下空間,藏書高達 600 本,並且瞄準書籍主題;最重要的是引入社區居民共同管理;成功短時間創造公共空間與特定族群(兒童)、閱讀的關係。
    事實上,台灣不同社區組織針對漂書經驗也非常豐富,iReading 漂書社團就是一例。iReading 漂書社團與許多單位進行合作,甚至以雲端追蹤管理改善書籍失蹤的問題。而新北市市圖也與社區進行合作,讓書籍出現的地方更為多元,如社區理髮院、漂書車等。
    而 2018 年的一部紀錄片名為《悅讀:紐約公共圖書館》,為曾獲奧斯卡、威尼斯終身成就獎的懷斯曼(Frederick Wiseman)的作品。紀錄片中走進紐約公共圖書館的本館與分館,館員分別針對如何回應異質性大且龐雜的人們,回應人們的需求,最主要的是對弱勢族群的協助;讓公共圖書館更廣泛的讓需要的人使用,甚至社區居民可以入內使用開社區會議。這類思維,是公共空間以人為出發,溫柔且堅實的態度,不是無法真實服務民眾痛點的短暫煙火,講求的是面對日常生活所需的解方。
    回到公園內設置書席;社會設計講求的是用設計方式解決社會問題,促進真正良善的關係;而不是只強求視覺上美觀的設計,以短暫打卡的心態,讓最核心根本的價值遺失在後。使用「書」這個象徵符號,卻沒有真實地推廣「閱讀」。惜物,讓書本真正發揮其與人相遇相惜的緣分。
    全文轉載自眼底城事,原文標題:在公園與書本相遇,究竟是知識的殿堂還是書的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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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廢棄小學遇上木製玩具——「木育」美術館讓孩子從小向木材學習

    當廢棄小學遇上木製玩具——「木育」美術館讓孩子從小向木材學習


    文:子涵
    藝術與遊樂創造協會(芸術と遊び創造協会)成立「木育 LAB」平台,以「かきくけこ」作為木育的推廣口號。
    「か」是環境,代表守護環境,所有木製品皆得到森林管理委員會(FSC)的認證,確保木產業經營者在獲取利潤時,不犧牲森林資源、生態系統或影響社區。
    「き」是木頭的文化,了解各地多樣木材種類、樹木紋路與使用的文化。
    「く」是居住,木材傢俱與建材可以增加可親性,很適合用於育兒與照護空間。
    「け」是經濟,以活化一級木業為核心,並結合二三級產業,帶動區域發展。
    「こ」指的是孩子,希望孩童從小就能因為接觸木頭豐富視野。

    東京玩具美術館的歷史

    1984 年日本兒童藝術教育的代表性專家多田信作以「人類第一個遇見的藝術是玩具吧?」理念,在東京中野藝術教育研究所中,成立了「玩具美術館(おもちゃ美術館)」,希望館中的玩具有 4 個特徵,分別是「看到」、「借到」、「製作」以及「調查」。在 23 年間,從固力果的盒玩、到世界的傳統玩具、收藏品達 100 國 10 萬個以上。
    從 1985 年開始,設立日本 Good Toy 委員會,評選優良玩具,1988 年開辦第一期的「玩具顧問養成講座」,至今的授課內容包括:日本與世界的玩具學、手作玩具理論、玩具開發理論、玩具的人類社會論、醫療與社福的玩具理論、孩童文化的玩具理論、木育玩具理論,搭配認證考試與實踐交流授課。並於 2003 年設立藝術與遊戲創造協會 NPO,2007 年開始「玩具學藝員養成」講座,培養跨世代的美術館解說員。
    2008 年美術館搬到新宿四谷第四小學,這小學於 2007 年閉校當時由於學校的校友們不忍校舍被拆掉,因而全校空間得到保留,由協會發起「一口館長」的募資活動來承接空間營運。2010 年開辦移動型玩具美術館,以「木育商隊」形式,展開全國 40 個場所巡迴。
    協會也從 2010 年受林野廳(林務局)的委託,在全日本 20 個區域舉辦木育活動,同時在全國 100 個場所中推廣嬰兒的木育廣場。從 2011 開始,協會積極產開「Wood Start」宣言行動,與 100 多個市町村、幼兒園與企業合作,推動地產地銷林業活化計畫,針對地方的需求提供各式木育服務,包括培訓木育種籽講師、地方政府圓桌會議、與地方政府合作在地設計製造的寶寶誕生禮、企業育兒空間改造、圖書館兒童空間設計、長照空間設計等服務。
    2012 年協會發行了《東京玩具美術館的挑戰》,以美術館為主軸,闡述了育兒、幼兒教育、社會福利等分類的社會貢獻活動經驗。2013 年舉辦了「世界玩具高峰會」與世界各國的玩具公司、玩具博物館交流,簽訂「玩具和平宣言」讓玩具製造、銷售以及文化事業相關的人可以為世界和平發聲。2015 年與俄羅斯國立玩具博物館簽訂姊妹美術館合作,交流俄羅斯娃娃與日本傳統娃娃。
    至今,美術館內有球池區、仿真生態玩具區、世界各國的玩具區、扮家家酒體驗區、益智玩具以及嬰兒遊憩空間,所有的玩具都是木製,也大多用 Made in Japan 的國產材製造的器具。
    協會不只醉心於木育,理事長多田千尋長期研究兒童繪本與兒童玩具教育,他的父親一路走來,以木頭為核心,跨足提供 10 種不同類別的服務支援:跨世代交流、玩具選品、區域遊憩、木育推廣、空間設計、人才育成、高齡者福利、育兒、病童遊樂、以及國際交流。
    他也認為玩具是世界共識,希望透過玩具來與全世界簽訂「玩具和平宣言」、也與各國的玩具博物館簽訂姊妹館交流,讓我看到一個組織從兒童教育、走到玩具、木育、廢校再生以及地方活化,讓地方與國際的人們都能夠透過玩具更加幸福。
    全文轉載自眼底城事,原文標題:當廢棄小學遇上木製玩具,看「木育」與地方創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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