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企流／編譯：Wei Ho
在 4 月 5 日，全球約有 500 萬人走上街頭。這場運動可謂是美國總統川普意圖重返白宮以來，規模最龐大的一次抗議。
這場名為「Hand Off!」的抗議活動，旨在反對 Elon Musk 透過「政府效率部門（DOGE）」裁撤聯邦機構與計畫、大規模解僱聯邦工作人員，以及侵害移民和跨性別者權利等作為。根據美國大學社會學家 Dana Fisher 及其團隊對抗議者的調查，華盛頓特區「Hand Off!」集會約有 10 萬人參與，其中 2/3 表示，氣候變遷是他們參與的主要動機。這場抗議活動大致和平，遊行者大多遵照事先核准的路線行進，也沒有出現可能導致被捕的公民不服從行為。這與近年來氣候運動所採取的新策略形成對比，這些運動多採取較為激進的策略，如癱瘓道路，或是在美術館朝畫作前的玻璃潑灑番茄湯。這些手法通常較不受歡迎，容易引發反效果的疑慮。但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社會運動確實有效，尤其是在與主流倡議方式搭配使用時之下。（同場加映：SDG 14｜史上第一場水下社運！模里西斯青年 Shaama Sandooyea：我們無法容許更多生命逝去）
衝組也是夥伴！不同行動策略都能帶來迴響
耶魯大學氣候變遷傳播計畫（Yale Program on Climate Change Communication）對 50 項近期研究進行綜合分析後指出，抗議行動通常能影響媒體報導與公眾輿論，使其更傾向支持氣候議題；即使採取激烈手段，也未見明顯反效果。研究也發現，集體行動有時甚至會影響選舉結果，改變人們的投票行為。例如，一項德國的研究顯示，在曾舉行氣候抗議的地區，綠黨獲得了更高比例的選票。「面對困難重重的挑戰，人們的精力、注意力與抗爭意志都是有限的，我們應該盡可能有效利用這些資源。」該研究的共同作者，同時也是英國「反抗滅絕」（Extinction Rebellion UK）的行動者 Laura Thomas-Walters 說。他主張，抗議行動應該鎖定那些鞏固現狀的機構，例如銀行、企業、大學和退休基金，以此來影響決策者。
這項分析在現實中發現了「激進側翼效應」（radical flank effect）的證據——當一個立場更為激進的團體行動時，反而可以增加公眾對較為溫和的團體的支持。根據一項在去年秋天發表的研究表示，在 2022 年 11 月環保團體「停止石油」（Just Stop Oil）封鎖倫敦周圍的一條主要道路 2 週後，公眾對一個更溫和的團體 Friends of the Earth 的支持度有所提高。「你知道的，這就像是扮白臉、扮黑臉。」該研究的共同作者，同時也是倫敦社會變革實驗室（Social Change Lab）的創始人 James Ozden 說，該實驗室專門研究抗議活動的影響。2025 年 3 月，停止石油（Just Stop Oil）宣布結束為期 3 年的抗爭行動，聲稱已達成其停止在英國頒發新的石油和天然氣開採許可證的訴求。但隨之而來的代價是，該組織的數十名抗議者面臨牢獄之災。研究氣候運動長達 25 年的 Fisher 認為，這並非偶然，「當一項運動開始產生共鳴與效果時，抗爭者就會面臨政府的打壓」。
這項分析也發現，氣候抗議活動或許能實際降低碳排放量，儘管這類影響難以測量，目前證據仍然有限。以 1970 年美國首次地球日為例，抗議活動較少的地區，與當時有較高參與率的地區相比，20 年後的空氣污染程度更高。近年來，一項名為「為英國保溫」（Insulate Britain）的運動採取較為激進的手段，透過封鎖道路要求政府為所有住宅進行隔熱改建。雖然該行動極度不受歡迎，但卻促成了前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於 2022 年提出為數千戶住宅進行改造的計劃。
保護地球也捍衛民主，並肩前行的社會運動
不過，這項研究的結果是否適用於美國目前快速變化的政治局勢仍有待觀察。「現在美國的抗議風險、政治利害與可行策略都在迅速變化。」Fisher 表示。
綠色新政網絡（Green New Deal Network）是一個由氣候、勞工和正義組織組成的聯盟，其競選和政治主任 Saul Levin 指出，組織者近期受到一項研究的啟發，該研究檢視了其他國家如何反制威權統治。 這項研究分析了自 1991 年以來全球 35 個反制威權統治的案例，相關結果刊載於一篇尚未經同儕審查的論文。論文指出，當一個國家正朝向威權主義發展時，若有強大的公民反抗運動，該國民主制度存續的機率為 52%；但若沒有積極的反威權行動，存續機率僅有 8%。
透過對抗議者的問卷調查，Fisher 發現氣候運動者普遍希望保持和平。儘管她也觀察到，左派激進分子中支持政治暴力的比例有增加的趨勢。「我認為我們必須謹記，在美國乃至全球所見到的一些最有效的運動，往往是那些堅守和平抗爭原則的運動。但這些運動之所以如此成功的原因之一，或許是因為它們遭遇了政府的打壓與暴力。」在許多情況下，試圖鎮壓抗議反而會激起更多的反抗與動員。
Levin 認為，捍衛民主的抗議運動與氣候行動根本是密不可分的。川普政府正在削減用來保護空氣和水資源的相關計畫，以及應對氣候災難的能力。在 4 月，川普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要求司法部停止執行各州的氣候相關法律。「綠色新政的整體理念是，我們需要利用聯邦政府的力量來解決氣候變遷問題。但現在，他們正在摧毀聯邦政府。因此，能不能解決氣候變遷，與捍衛這些機構密不可分。」Levin 說道。
參考資料：
核稿編輯：葉于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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