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評論網/文:吳象元
2018 年,一位柬埔寨男孩躍上國際媒體,當時一名馬來西亞遊客 Venus Gwc 赴柬埔寨旅遊時,於暹粒吳哥寺廟群碰到了在販賣紀念品的男孩 Thuch Salik,當時年僅 14 歲的 Salik,在影片中使用中文、英文、日文、法文、廣東話、馬來語等語言來吸引觀光客的注意,影片放上臉書後一夕爆紅,日後也獲得富商贊助前往中國就學,並持續出現在媒體報導中。
然而,大多數柬埔寨貧童就沒有 Salik 那樣幸運,根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 (UNICEF)資料,雖然柬埔寨在孩童教育已有很大進展,現實仍有諸多挑戰,在 3 至 5 歲的兒童中只有 43% 接受早期兒童教育,在小學階段有將近 25% 的 3 年級孩童在聽寫測驗中寫不出一個單詞,到 17 歲時則有 55% 的青少年輟學。
而柬埔寨貧童的現況,也讓台灣的一群年輕人,因著人生一段特別的際遇,開始對這群海外孩子付出關懷的行動。
10 年前的一場柬埔寨旅行,因著放不下當時遇見的孩子們,張維和夥伴在兩年前創立了「ZAZA 眨眨眼柬埔寨兒童攝影教育」團隊,希望透過攝影,啟發柬埔寨偏鄉孩子的動機和自信,開啟對人生的各種想像,鼓勵他們活出不一樣的人生。這次《阿峇卡巴東南亞電台》就要與張維聊聊創立「眨眨眼」的初衷,以及他們在新冠肺炎爆發的這一年,是如何與在地青年合作推廣培力計畫。
在創立「眨眨眼」之前,張維和夥伴們主要是利用工作之餘的時間,透過探訪、舉辦攝影展,來為當時服務的柬埔寨村莊 TAOM 送上關懷和資源,張維表示,在村裡大多數的孩子,到了約莫 15 歲時,就會中斷學業前往泰國成為非法移工,但由於沒有合法簽證,隨即而來的,便是在異鄉面臨入獄、職災、借貸等問題;這些孩子缺乏的不只是金錢,還有能讓他們學習、嚮往的「Role model」。
然而,他們也發現仍有少數孩子能跳脫這個惡性循環,循著自己的興趣繼續升學,並習得一技之長找到不錯的工作,而在與這些青年的訪談過程,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便是在成長過程獲得正向的生命經驗,例如來自他人的鼓勵或嘗試新的體驗,促使了他們往不同的目標而前進。
身為攝影師的張維,因著攝影走出生命的低潮,而在與夥伴們參考許多研究文獻後,發現攝影不單只是拍照,還牽涉了個人的感覺統合、目標價值的設定和觀看世界的眼光,因此決定將攝影課程帶入柬埔寨偏鄉,讓孩童透過學習攝影、開攝影展,帶給孩子們自我肯定的過程。而除了攝影專業,團隊還有具心理、教育、社工等背景的成員,因此他們便從本身專業出發設計了一套教案,鎖定孩子最需獲得的能力,為了從在地人角度出發,在多年來和村子建立的信任基礎下,「眨眨眼」團隊也從村子裡找到了第一位在地夥伴。
目前「眨眨眼」團隊加上志工有 30 人,核心成員有 5 名,包括一位柬埔寨員工,而這位柬埔寨員工也是唯一領全職薪水的成員。張維也在訪談中分享,團隊在 2020 年 3 月飛往柬埔寨,卻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了準備多時的一系列培力課程,團隊更被迫提前返台。回台後,經當地員工告知,才知疫情並不是目前村裡的最大危機,而是許多家庭因疫情失業而面臨斷糧,當時「眨眨眼」團隊立即展開募資,順利將物資送到村子和其他位於暹粒的貧困家庭中。
張維表示,無法留在當地讓她心裡非常焦急,但這次事件也讓她深刻體會到柬埔寨員工和合作組織展現出的執行力。被問及未來是否會希望「眨眨眼」可以完全交給在地負責?張維表示,許多人都好奇「眨眨眼」是否會想以成為一個國際 NGO(INGO)為目標,但其實他們最希望的,反而是希望在地人可以獨立,而到那一天來臨,在台灣的團隊可以轉為「搭鷹架」的角色,而等到這個房子蓋好,這個「鷹架」也是可以被拆除的
「我們組織的終極目標,其實是希望組織是可以自我消滅的,希望有一天我們所提供的服務需求不會再出現,或者是完全由在地靠著自己的力量來運作推動,而我們只是個搭鷹架的角色。因此在打從一開始,我們便非常在意在地投入的程度,除了在地員工外,我們也與深根當地 2、30 年的草根組織合作,讓他們來做觀課、議課的服務,一方面我們的金錢能倒進當地,讓這些組織發展更加平穩,也由於他們的加入,讓我們的課程更接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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