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變了,我們也必須改變了
我相信台灣的七年級生一定對草莓族三個字不陌生,這是前輩們想形容新一代的學生與職場新鮮人,都像草莓一般的外表光鮮亮麗但經不起考驗,隨便一個壓力都讓我們殘破不堪,因而誕生了這個形容詞。不知何時,不知為何,這和七年級生竟然已經牢牢的綁在一起了。
我個人是不同意很草率的用過度簡化的字眼形容一個無法定義清楚的一群人。 但就我自己是七年級前半段出生的鄉下小孩來說,我大概還是可以想像為何前輩們要這樣形容我們這一代。
其實,我有種深刻的感覺,小時後,透過大人的口講出的世界,和我自己成年後認識的世界,有著極大的不同,這個不同甚至大到我會懷疑我和我父母輩所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地球。
比方說,我父親常會說在他小時候,社會是多麼的貧困,物資是多麼的缺乏,有時午餐沒有足夠的食物,這時就要到水溝裡找螺來吃,或是去田裡挖地瓜吃,食物取得相當不易,食物是必須非常珍惜的。對比之下,我的小時候,卻從沒有必要去水溝裡找螺,去田裡挖地瓜,午餐時間到,桌上有準備好的飯菜是自然不過的事。在這樣不同的成長背景下,老實說,我蠻難去體會食物的珍貴性。
另一個比方,我國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應該是很重要的全國選舉,有一些候選人在競爭這個位置,其中一個候選人氣勢非常強,那個候選人的口號我還記得是「四百年來第一戰」,選舉過程似乎很精彩,並且那個喊這個口號的人,後來當選了,他叫做宋楚瑜,他選上的是台灣省省長。但等我18歲時,比較有獨立思考能夠自己去關注政治時,那幾年政壇上呼風喚雨的人換成另外兩位,一位是阿扁,另一位是馬總統。宋楚瑜在我個人的政治認知中是非常淡化的。
直到2012年,我近30歲時,宋先生又出來選總統了(這應該是他第三次選總統)。我才又重新認識這位當年做了很多事情的宋省長。若不是他2012年出來選總統,我想我很難有機會去認真的認識這位政治家以及他所做過的事。自然也無法引水思源,感恩到原來身邊有很多事情,都和這位宋先生有關。
在建構個人世界觀的過程中,通常都是在當下那個時間點去抓出世界中的某些已經形成事件的「果」,而不是啟動這個事件的「因」,也很難去明瞭之間的「過程」。若許許多多的「因」與「過程」是發生在出生之前,那表示「果」已經理所當然的存在我這輩子當中,於是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在那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只能靜靜的讓自己和這些已經發生的結論共處。
因此許多前輩們的眼中,現在這個世界長成這樣,後人能享受到這麼好的環境、這麼好的制度,是因為有這麼多的”投入’與”苦處”都由他們先受了、先嚐了。因為「以前」的努力,才有「現在」的成果。後輩不用像開國元老那樣流血流汗,只需穩定發展即可,怎麼抗壓這麼差,守得這麼差? 不只不知足,感恩前人,還恣意浪費得來不易的一切?
反過來想,這個地球,持續不斷的會有新一代的人出生,他們遲早要去掌握,面對這個新世界。我們要很清楚現在年輕人所必須面對的世界,包含全球政經局勢、人際交流方式、地球環境變化、吸收資訊來源等,都和50歲以上的人當年所面對的完全不同。既然我們所身處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那所發生的問題也不同,解決方法理所當然的也會不同。
前人披荊斬棘過後,不代表後人就只要坐享其成而已。每一時代的人有各自對世界的解讀,也有各自的問題需要面對。隨著時間推進,越新出生的人,所得到的,一方面的確是前人餽贈給我們之美好,但同時間,也不得不全盤接受前人所留的所有後遺症。很殘酷的是,數代累積下來,到現在已經幾乎要進入總清算了。
過去可以先發展經濟,再考慮環境與社會。 現在必須得在一切開始前就綜合考量。
過去可以仰賴某些慈善家、社會運動家與宗教信仰家對社會的付出, 現在是全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要認真的、自覺的、立即的行動。
過去沒發生過的,現在正在發生。
所有的改變都是從某一個人或某一小群人開始,才擴大成為全體運動。 唯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為下一代創造出新的好環境。讓下一代為我們的存在感到喝采!
地球變了,我們也必須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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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酵中的七年級生

    發酵中的七年級生

    若神要安排一個人走向社會企業之路,就會安排剛退伍,23歲的他,第一份工作到台灣第一家社會企業創投公司,並於26歲時再給他一個社會創業機會。在創業過程迷茫時,讓他碰到另一個來自香港的社會創業家並肩向前。更重要的是,賦予他天生一股對社會的打抱不平之心與不怕艱難的意志力。當神這樣安排之後,社會創業之路對他而言就是油然而生的,熱在其中的。Kevin為以立國際服務創辦人與執行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