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客時代 · 自造臺灣的未來

創客時代 · 自造臺灣的未來

2012年,趨勢大師安德森(Chris Anderson)曾在《自造者時代》一書中表示:「自造者將掀起第三次工業革命,改變世界。」如今全球自造運動已經跨入 4.0 時代,臺灣的創客熱潮也正風起雲湧,創客們將引領臺灣走向什麼樣的未來?

專欄文章

8篇)
  • 前華碩工程師創「微光計畫」,讓科技成為指引視障者的燈塔

    前華碩工程師創「微光計畫」,讓科技成為指引視障者的燈塔

    文:社企流

    創意,從不滿現狀、發現問題開始

    這個世界似乎長期忽略視障者的需求,太和光公司創辦人、微光計畫發起人吉正然表示,人類在 1921 年發明了第一支導盲杖,經過 100 年後,所有的科技、思想都在進步,但視障者外出時除了導盲杖外,卻依然沒有更方便的輔助工具。
    身為工程師的吉正然,決定自己動手解決問題。吉正然表示,工程師在解決問題之前,定義、界定問題是相當重要的工作,須挖掘出問題背後的問題,再一一拆解。比方說地面上有一攤油,這件事本身不是問題,只要用抹布擦去就行,但重點是要能找出哪台機器漏油,否則油汙還是會持續出現。
    不過,從「想」到「做」的距離有多長?吉正然為了瞭解視障者,設身處地體會他們的心情,感受他們的需要,花了整整兩年多的時間體驗「看不見」的生活,親身感受他們所面對的問題。
    戴上眼罩,手拿著那支兩年來幾乎隨身攜帶的導盲杖,吉正然在地面上左右敲擊著即將踏上的路徑。他表示,視障者心中的視野分成腰部以下的「下視野」,以及胸部以上的「上視野」,一般來說,在頭部的區域不容易遇到障礙物,因此視障者多使用導盲手杖辨識腳下的路徑。
    在吉正然「看不見」的那段時光中,他體會到「行」這件事絕對是要優先解決的。當盲人進入到一個新的環境,會因為對周遭所有事物的未知,而導致恐懼、排斥感,久而久之就不會想出門,只會在已經熟悉的路徑上行走、生活。

    Beacon 微定位,透過手機 app 發揮導航功能

    近幾年,物聯網與大數據在科技界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關鍵字,而不到一個手掌大小的 Beacon 發射器,宛如物聯網生態中的燈塔般,成為資料蒐集器。吉正然表示,Beacon 就像是一個不停播放訊號的燈塔,當手機進入燈塔的照射區內時,手機就可以收到來自 Beacon 所發送的訊號,當手機的app偵測到後,便可以進行後續一連串觸發、響應。
    事實上,Beacon 的微定位功能,定位範圍可精準到 2 至 100 公尺內,相較於戶外的 GPS 全球定位系統,Beacon 更適用於室內環境。一些零售業如特易購(Tesco)和梅西百貨(Macy's)都已加入裝設 Beacon 的行列,梅西百貨的店面放置了 4 千顆以上的 Beacon,提供消費者導購和導航功能;特易購則是讓使用者在 app 上建立待買清單,當使用者一進入賣場,手機就會告知每項商品的位置,節省消費者購物時間。
    對於商場業者來說,這項科技可以讓其精準掌握顧客在哪個店家、哪個位置,又能透過手機和顧客互動,傳達商品優惠資訊,等於結合了「地理鄰近性」和「個人化習慣」的精準行銷。而吉正然透過此科技,將之運用於替視障者導航,透過手機為視障者語音播放鄰近設施、周遭環境、所在位置等訊息。

    微光計畫,讓視障者更願意「走出去」

    從 2009 年開始的起心動念,讓吉正然將 Beacon 科技運用到視障者的導航上,視障者只要將手機開啟藍牙,透過 app 接收到 Beacon 發射器的訊號後,就可以透過語音報位來導航,接收到電梯位置、書櫃等訊息,建立起對陌生環境的安全感,除了省時,也增加視障者「走出去」的自信心。
    視障者王老師認為,Beacon 「微光計畫」的即時定點播報幫助很大,比起用 Google 地圖的定位更準確。視障者張金順使用後也覺得透過此科技,一個人出門在外的時候更有安全感,速度較快走路也更有自信心。
    目前,臺北市有 2259 個路口,要在所有路口裝設有聲號誌需耗資 8.4 億元,若換成 Beacon 語音標籤,則僅需 6 千萬,降低約 7.8 億元的成本。自 2009 年開始,吉正然這項透過 Beacon 科技為視障者導航的「微光計畫」,由於大幅降低盲人紅綠燈的建置成本,又能實際透過語音導航讓視障者更有把握地面對陌生環境,因此 2013 年兩次獲選 KEEP WALKING 夢想資助計畫,挹注的獎金得以將視障導航裝置設立在財團法人臺灣省私立臺灣盲人重建院、伊甸社會福利基金會、成都路智慧街道、國立中興大學圖書館等地方。

    在無數辯證中,思考微光計畫的下一階段

    不過,對吉正然而言,微光計畫仍達不到他覺得夠適用、實用、理想的狀態。例如在中興大學圖書館的裝置,館內陳設著許多書櫃,視障者仍可能因為一些誤差導致走錯路徑後,就卡在書櫃中走不出來。此外,外型小巧的Beacon雖可透過黏貼在電梯、書架的地方,幫助視障者聽聲辨位,但卻不適用於過度吵雜的環境。
    目前「微光計畫」決定將目標轉往「有內容」且較為安靜的博物館場域,藉由語音播放展覽的藝術品、講解作品的創作意涵等,讓視障者的生活更加豐富。目前鎖定裝置在國立中興大學藝術中心、國立臺灣史前文化博物館等地方,期許能讓導盲裝置發揮更多功能。
    在實踐計畫的過程中,吉正然總是不斷地批判自我、提出疑問,例如當戶外已有 GPS 定位系統,那麼 Beacon 可以在室內扮演什麼角色?哪些問題是別人還沒有解決,而他可以解決的?如何做出有人願意出資購買的裝置?又有哪些事情是非由他做不可的?透過無數的辯證與自我反思的過程,都讓他更清楚下一步該如何走在正確的方位上。
    吉正然表示,關鍵是把每一個遭遇到的大問題拆解成小問題,正如創客在動手做的過程中,一步步拆解、研究、組裝、嘗試,每一次都給自己一些小目標,設立新的進度。
    例如微光計畫在 2017 年過年前,將目標設定為做出會發出聲音的 Beacon,而近期 3 個月的目標,則是達到 100 人次視障者的體驗測試。多年來吉正然的創業心法,便是利用最少的資源解決問題,運用既有的科技做出還沒有人做過的解方。

    理想與現實,就像腳踏車的左右踏板

    其實,「微光計畫」只是吉正然事業上的一部分,他創辦的太和光公司,主攻醫療與工業領域,公司有獲利、有工程師,才能持續讓「微光計畫」前進。對他來說,理想與現實就像腳踏車左右的踏板,左邊是現實,右邊是理想,當兩邊平衡時可以快速前進,失衡時就會跌跤,好在目前為止每次摔跤都還爬得起來。
    吉正然認為,一直以來,社會氛圍似乎鼓勵年輕人擁抱夢想,但一步步築夢踏實的過程,從來都不容易,許多改革與創新,常常來自於對現實的不滿。與其空口說著白話、畫著遠景,倒不如一步步踏實地前進,並力求每一步都有微小的成功。「理想是很空虛的,理想需要一些成就支持,如果所遇到的全是挫折,那麼理想不會讓你走太久。」
    「天色依然很暗,微光還沒有成功。」吉正然夢想著有一天,辦公室可以放上一個超大螢幕,上面有一幅世界地圖,每一天都有一個不斷變動、跳躍的數字,顯示當天的那個時刻,全球有多少視障者使用著他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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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洪堯泰X黃宸謙對談:創客與創客推手應「魚幫水、水幫魚」,共同活絡創客生態系

    洪堯泰X黃宸謙對談:創客與創客推手應「魚幫水、水幫魚」,共同活絡創客生態系

    文:社企流
    在一個涼爽的午後,步入位於圓山的花博園區,這裡不只有綠意,更是臺灣知名自造空間「Fablab Taipei」的新落腳處。Fablab Taipei 創辦人洪堯泰與進駐團隊代表黃宸謙,在這裡暢談對於臺灣創客生態系的觀察。
    自 2013 年開辦自造空間 Fablab Taipei 的洪堯泰(以下簡稱洪),是臺灣創客風潮的先驅者,他相信集體智慧可以加速創意的實踐,因此多年來致力於為創客提供關鍵資源,包括硬體設備、社群串聯、人脈媒合等資源。除此之外,洪堯泰更積極將 Fablab Taipei 推向國際,使臺灣人才能與國際交流。在全球目前 1200 多家 Fablab 當中,Fablab Taipei 為經由美國麻省理工學院 Fab Foundation 認證的「超級節點」(Supernode),而獲此認證的 Fablab 全亞洲目前僅有 4 間。
    於 2015 年創辦「心展物聯網」的黃宸謙(以下簡稱黃),則盼望透過科技工具,解決 NGO、NPO 和政治團體的現金捐款難以透明化的問題。因此黃宸謙開發一款「智慧型募款箱」,捐款者投入現金後,隨即能獲得附加 QR code 的收據,捐款者掃描後即可得知金流去向,最後,捐款明細更會全部上傳至雲端,讓整套捐款流程更加公開透明。心展物聯網於 2017 年開始進駐 Fablab Taipei。

    成為創客的初衷:只是想做讓自己感到快樂的事

    洪:我在美國念書和工作 10 年之後回來臺灣,想要創業卻不知道該創什麼業,於是從過去的經驗出發,思考這輩子做什麼事情感到最有意義、最快樂。我想到之前念南加州建築學院(Southern California Institute of Architecture)時,曾管理過學校的木工廠,幫助大家把自己的作品完成,帶給我很多樂趣和成就感,因此想要做類似的事情。
    當時 Makerspace(自造空間)在國外算是很新的風潮,可是臺灣相似的組織卻不多,因此想要引進。而在各式各樣不同的 Makerspace 品牌中,例如 Hackerspace、Fablab 之中,我選擇 Fablab 是因為它非常注重國際的交流合作,可稱之為跨國性的社會運動串聯。
    目前全世界約有 1300 間 Fablab,遍布於 70 多個國家,這個國際社群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年度大會,現在甚至還能隨時在視訊會議上看到各國的創客,和彼此聊天,或是交流最近正在做的作品。
    Fablab 的精神,正是強調將眾人的智慧結合在一起,依靠知識和經驗分享,加速科技的進步,我們可說是匯集全世界的創意。
    除此之外,Fablab 還盼望透過數位製造,讓所有的國家都可以在地取材、在地製造,這件事對生產方式會造成很大的改變。舉例來說,若是想要做一隻原子筆,(傳統工廠)必須要開模,再大量製造;但是數位製造就能夠做出少量、客製化的商品,可以只做出一隻完全符合我手型的原子筆。
    客製化的好處是,所有產品都是先有需求才生產,而不是像現今的工業生產,先預設市場反應決定生產數量,若產品賣不掉只能降價行銷,造成更多的地球汙染。
    黃:其實一開始創業時,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創客,只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2014 年時,我是柯文哲競選辦公室的成員之一,當時部門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大門口,常常有民眾來捐款,我就必須要跑到二樓財會室拿收據,一來一往很耗時,後續的收據整合也十分麻煩,因此開始思考能不能以更聰明的方法解決。
    我打造了一台智慧型募款箱,讓現金捐款從被動變成主動,它是個有趣的機器,讓人在捐款時能夠多想一秒該社福團體正在做什麼、捐出的錢可能會被用在什麼用途,並會在收到現金捐款後吐出收據。

    整合硬體和軟體,Fablab Taipei 提供創客跨領域的資源

    黃:以硬體空間來說,Fablab Taipei 有雷射切割機等多種機器,平常若要自己尋找可使用機器的地方是非常麻煩的,這裡就把機器整理得很好。此外,我以前待的工作室空間很小,在這邊就能夠一張桌子做電銲、一張桌子做別的事,不用一直整理桌面,效率加快很多。
    以軟體來說,Fablab Taipei 有一些跨領域的資源,洪堯泰有時也會幫忙轉介適合的客戶。
    洪:(除了轉介客戶之外)也有可能促進異業結合,因為 Fablab Taipei 的社群早期有很多設計師,以及 3D 列印領域的人。
    不過並非每一位來找我的創客,我都幫得上忙。有些人會請我幫忙介紹案子,但是我並不知道他的能力足不足夠,有時候雙方也會因為時間或價格因素喬不攏。其實合作成功的案例,都是巧合成分居多,就像黃宸謙需要空間,我剛好可以提供空間,因此我們才有持續保持合作的可能。

    魚幫水、水幫魚,創客與創客推手應相輔相成

    黃:合作這件事其實很動態,情況常常是剛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認為兩者最佳的合作方式,就是大家把各自的事情做好,(經營自造空間者)只要把想像中應該要有的場地經營出來,自然就會有適合的人走進來,不適合的人就會離開。
    洪:自己想做什麼事,就應該要自己想辦法去做,而且要做得好,如此一來合作的雙方就是魚幫水、水幫魚的關係。
    對我來說,創客社群是自然發生的,像是一個有機體。其實只要是人組成的單位,成員都會來來去去,符合這裡文化、喜歡這裡資源的人就會留下來。以國家和移民來舉例,今天如果大家都認為這個國家活不下去,自然就會移民到另一個國家,因為生命都會自己找到出路。

    創客精神,是不滿意現狀、持續創新的生活態度

    洪:創客一直都是小眾市場,很難成為主流,這是由一群不滿意現狀、並企盼自己努力去改變現狀的人們所組成的群體。如果你對物質生活已經很滿意,就不會謀求改變。
    未來創客精神普及化一定會發生,舉例來說,在農業機具發展之前,所有人都是農夫,但當工具進步後,許多人力的工作便被(機器)取代,而在這樣的轉換過程之下,人類一定要有創客精神才能活下來。再把時間拉到現在來看,目前 AI 人工智慧很進步,以後現有的文書、銀行等行政工作,很可能都會消失,那這些員工的出路該怎麼辦?這就要自己去想辦法。
    黃:我認為創客運動從來沒有死過,因為在工廠裡面,每個人都是創客,每個科技研發部門也是創客,重點在於創客精神有沒有被普及。舉例來說,假設你今天想要一件衣服,你會選擇去店裡面買,還是自己做一件?當你想要自己做,就符合創客精神。

    創客將持續推動世界改變

    黃:心展物聯網今年(2018 年)將會持續開發創新的產品,目前正在籌劃一款線上的捐款工具,讓各個社福團體能透過 Line 之中的聊天機器人自動完成捐款手續,還能線上開收據給捐款者。未來我希望每一個人在捐款時,都能不被感情推著走,而是可以多想一秒,讓資源更有效地被利用。
    洪:而 Fablab Taipei 的目標,一直都是希望建立一個活躍的創客社群,透過讓不同領域的佼佼者聚在一起,激發出更多不一樣的火花,未來也希望這個社群的組成能更加多元和平衡。
    對我來說,創客是一種生活態度,也是一個過程。當你在實踐點子的過程中,如何面對發現的問題,並提升自己的知識和技術,最後把產品做出來,這就是一種創客的態度。我認為創客總是會不斷地願意去嘗試不同可能,進而改變世界、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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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空氣盒子」匯聚公民、企業與政府之力,打造全球最密集的微型空氣品質監測網

    「空氣盒子」匯聚公民、企業與政府之力,打造全球最密集的微型空氣品質監測網

    文:社企流
    全臺空氣汙染拉警報,大眾逐漸重視 PM 2.5 濃度,因此這個由中研院資訊科學研究所研究員陳伶志與創客社群聯手研究,靠著創客、政府、企業、民眾自發性的投入與參與所合作而成的「空氣盒子」空氣品質感測器,就成為許多人外出時的重要參考指標,只要隨時檢查空氣盒子網站或 app,就能依據空氣品質狀況來安排行程,避開惡劣的髒空氣,並進而找出空氣品質惡化的原因。
    這個可以即時追查 PM 2.5 濃度變化的空氣盒子,是由陳伶志與民間具開源、公益精神的「環境感測器網路系統」社群(Location Aware Sensing System ,簡稱LASS)共同開發,原理是透過微型感測器來監測區域空氣裡的 PM 2.5 濃度,透過數據分析,既可以即時追查空污真兇,更能幫助預測空污的擴散趨勢,匯聚了創客精神與社會影響力。

    因需求而誕生,因父愛而完成

    2014 年,由於空氣污染亦發嚴重,加上兩歲的過敏兒子氣喘加劇,陳伶志擔憂兒子會因為空污而長期氣喘,決定專攻「PM 2.5 即時濃度感測」,嘗試透過研究找出空污的變化模式、解決空污問題。
    隔年,陳伶志認識了 LASS 社群的創辦人之一「哈爸」許武龍,發現兩個人都在做環境感測,於是決定結合彼此的長處,一起改變空氣污染的問題。由於陳伶志與團隊研發的「微型空污偵測模組」,可以即時偵測所在環境的 PM 2.5 濃度、溫濕度、氣壓,因此他與哈爸決定做 PM 2.5 的環境感測,「由 LASS 號召社群,我提供技術,哈爸帶領大家一起寫程式,然後我再結合學術資源,建立後端系統與伺服器。」
    LASS 社群是由一群喜歡動手做的創客(Maker)所組成,這群創客連結了「想」與「做」的過程,熱衷於找到答案並解決問題。於是陳伶志及研究團隊、 LASS 、以及更多的創客、甚至是網路鄉民、學者、政府單位與民間企業陸續加入。
    「我們號召每個縣市的創客加入,最後共有 19 個縣市、40 位志同道合的創客參與,大家各自改寫我們的開放程式碼、自製微型感測器,加深環境感測平臺的技術,結果完全是 1 + 1 > 2 。」如今空氣盒子已成為一項成功由創客發起的公民科技,並自動繁衍出更多元、更寬廣的應用。
    「我發現,參與這個社群的創客們幾乎都是年輕爸爸。」陳伶志笑著說。陳伶志與團隊的主要研究領域為「參與式感測系統」,亦即透過群眾建立裝置或網絡,偵測生活中的問題現象,再經由觀察所得的數據進行分析,找出問題的解決方法。而透過開放資料及數據分析,空氣盒子能夠即時追查出空污的真兇,並幫助預測空污的擴散趨勢,形成領先全球的 PM 2.5 即時感測網。

    重點不在硬體,而是數據資料

    不過,要研發兼具「高準確性」與「低成本」的感測裝置,並非容易的事。這段期間陳伶志與團隊經歷了無數次的開發、失敗、改善、重做、失敗、再來一次的循環,耗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精神與心力,終於開發出品質穩定的空氣盒子原型。
    空氣盒子更採用開放資料(Open Data)的模式,共享研發成果與觀測數據,無論是中研院資科所的研究計畫、學生科展、學術報告、政府民間、企業團體等,都能根據陳伶志的空氣盒子基本架構,依照自己的需求改裝成不同版本的空氣盒子,發揮各式各樣的擴充運用。
    「其實重點不在硬體,主軸在於數據資料,那才是可以放大去做的部份。」陳伶志表示,「參與式感測系統最重要的目的,是以『自己的環境自己救』的想法為出發點,透過群眾自主觀察所得的大量數據,由專家分析找出問題的癥結點,從下而上推動政府或相關單位採取行動、對症下藥。」
    陳伶志指出,以前民眾遇到問題,往往會希望由政府從上而下來解決,但其實上面的人不見得了解下面的人真正需要什麼,反而不容易推動大型計畫。「做研究需要大量 data ,如果由上而下推行往往需要花費很多資源,但若找到大眾關心的議題,在協助你的同時也順便做我的研究,由下而上推動事情、解決問題,就能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乏人問津的黯淡初期

    如同陳伶志所言,參與式感測系統的關鍵,在於透過群眾觀測所得到的大量數據資料。然而在一開始,雖然陳伶志開發好可以普及使用的空氣盒子,卻面臨著沒有民眾願意在自己家裡安裝的困境。於是,初期只能請團隊的親朋好友在家裡裝上空氣盒子,但由於安裝數量不夠多,即時觀察到的 PM 2.5 濃度數據非常少,缺乏應用價值。「還好政府、學校與企業適時地介入,讓 PM 2.5 即時濃度觀測的時間與空間資料因而大幅擴展,觀測得到的數據因而變多、變廣,就能進一步分析空污變化的路徑。」
    當時關心臺中環境的臺中市原鄉文化協會率先買了 100 臺「空氣盒子」,並發起「將空氣盒子散佈臺中各地」認養活動,臺中創客更改造成方便攜帶空氣盒子的行動版本,由民眾自主監督空氣污染來源。2016 年,臺北市、新北市、桃園縣、臺中市、臺南市、高雄市政府也陸續加入空氣盒子計畫,訊舟科技更捐贈數百臺空氣盒子,佈建在各區域的小學校園,透過環境教育學習如何觀察 PM 2.5 即時濃度變化,監督改善該區域的空污問題。
    「過去我們總是等到不停咳嗽、呼吸道感染了,才知道空氣正在污染。現在只要透過分析每個空氣盒子感測到的 PM 2.5 濃度數據,還有即時數據分析,就能推算出空污的原因、發生的時間地點,找到製造空污的真兇。」陳伶志表示,空氣盒子的汙染資訊也顛覆了過去大家對於空氣汙染的認知。「以往我們總認為地勢高的地方空氣比較好,其實中海拔地區的汙染反而更嚴重。」

    各界互相合作,擴大發揮應用

    跨界合作固然能讓效益擴大,但也需要有明確的方向與準則,才不至於偏離初衷,對此陳伶志表示,「合作時要注意維護科學的立場,嚴守『讓數據說話』的原則,不要被牽著走。」陳伶志合作的對象是環保團體、政府單位、企業、社群等,彼此就靠著陳伶志提供的正確數據而互相合作。陳伶志提及,目前空氣盒子計畫與廠商及縣市政府都採取捐助的合作模式,而公民參與更是重要的一環,例如現在許多熱心民眾會主動關注空氣盒子,很多環保團體、親子共學團也都積極參與。創客社群也扮演極為關鍵的角色,「其實不少學校的老師,本身就是創客高手。」
    訊舟科技產品經理吳靜美表示,大量布建的 PM 2.5 空氣品質微型監測站,目前已達 4500 多個即時監測站點,「每 5 分鐘上傳即時空氣品質資訊,民眾可以透過 app 的即時圖像顯示,監看各據點的空氣品質資訊,而所採集到的戶外空氣品質大數據,也成為中研院與學校單位的最佳研究資源。」 除了大量設置監測站點,空氣盒子更成功地發展出感測器比對報告、空污模式演算法等研究理論,並建立與 LASS 、創客、政府機構、民間企業的跨領域合作模式,讓臺灣成為全世界微型環境感測器最密集的國家,更吸引了世界各國前來取經。「現在提到智慧城市,大家都會想到阿姆斯特丹、芝加哥,未來希望國際也能透過『空氣盒子』就想到臺灣。」
    談到未來展望,「如何永續經營空氣盒子是當務之急。」陳伶志認為,空氣盒子需要民間企業的持續支持,精準預測空氣品質,並準確研究空汙影響健康的程度,最後再推展到國際間。「空氣污染是普世性問題,惟有建立跨國的空氣盒子監測網,才能即時通報、協力找出對策。因為空氣是流通的,空污不會只發生在某一個國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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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破運動輪椅的高價門檻—— TooWheels 開源計畫讓身障者就地取材,DIY 媲美專業性能的運動輪椅

    打破運動輪椅的高價門檻—— TooWheels 開源計畫讓身障者就地取材,DIY 媲美專業性能的運動輪椅

    文:社企流
    為了在籃球場上奔馳,人們會購買一雙籃球鞋,而從事慢跑、羽球、網球、足球等運動,又會分別購置相應的運動鞋款;品牌、款式、價位選擇之多元,常讓人大呼「有選擇困難」。
    然而,身障者卻往往只能用一張輪椅走天下,若想在運動場上揮灑汗水,不僅選擇稀少,價格更讓許多人望之卻步。其實對身障人士而言,不同的運動也需要有不同性能的運動輪椅,TooWheels 創辦人暨設計師 Fabrizio Alessio 便形容道:「就像我們穿的鞋子,你有每日外出的便鞋,但不會穿這樣的便鞋去打籃球、踢足球或打羽毛球。」
    然而,運動輪椅在臺灣一輛要價兩萬元至十幾萬元不等,在歐洲一輛能讓身障人士上場競技的運動輪椅,則從兩千歐元(新臺幣約 7 萬多元)起跳。價高的運動輪椅,不僅讓身障運動相關協會難以為初學或業餘的身障人士添購足夠的設備,在許多健康福利政策尚未健全或投放資源稀少的國家,運動對當地身障者而言又更加遙不可及。
    「義大利的健康福利政策其實十分完善,身障人士基本上都可得到政府提供的輪椅設備,但價格不菲的運動輪椅並未被列在福利範圍內。」Fabrizio 表示,身障者除了花高價購置運動輪椅之外,少有其他選擇,因為運動輪椅的設計有其技術上的複雜度,組成零件也難以一般輪椅的零件代替,為此他創辦了 TooWheels 開源(open source)計畫,希望讓每個身障者,都有機會自造出低成本又符合自身需求的運動輪椅。

    不只是輪椅,TooWheels 初衷為開源共享設計知識

    TooWheels 意旨「不只是輪子」 (much more than wheels)。輪椅是有輪子的椅子,但 TooWheels 卻有更具開放性的意義——它是一個開源計畫,也是一個理念。比起輪椅本身,TooWheels 更像是一個工具,人們可以用這個工具去改造自己的輪椅,並在未來把不同的輪椅設計分享給不同的人,讓大家都可以下載。「我希望人們可以在用了我的設計後,回頭和我分享他們改良過的設計,再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看到。」
    「就像你在網路上找到的壽司食譜,有許多都是廚師經過多年經驗研發出來後,分享出來供大家使用;如果你想要人們做出好的壽司,就需要把重要的資訊分享出去。這也是為什麼 TooWheels 採用開源計畫,我想讓人們能用一般的影印機列印出 2D 的設計圖檔,就可簡易製作。」Fabrizio 解釋道。
    創立於 2013 年的TooWheels,其實是 Fabrizio 在碩士論文研究過程中所發展出來的開源計畫。在成立 TooWheels 之前,Fabrizio 有著為身障者降低運動門檻的初衷,但對於要如何發展並無清楚的構想,直到受到學校教授的啟發與大力支持,他才決定要走開源路線,打造一個知識共享的計畫。
    Fabrizio 學生時代就加入了義大利首間創客實驗室,即 2012 年於義大利北部重要城市都靈成立的 FabLab Torino,歷年來該實驗室也致力於推動數位製造(digital fabrication)及開源計畫。在 FabLab 創客社群與義大利運動協會 Icaro Sport 的支持下,Fabrizio 與生物醫學專家及籃球選手合作,歷經多次測試及改良後,才打造出今日在架構和製作系統上不同於一般技術方法的 TooWheels。「我在 FabLab Torino 進行研究,並做出 TooWheels 的原型,對整個計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環。」Fabrizio 說。
    「TooWheels 是一項DIY計畫,若不是透過經驗分享和開源方式,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TooWheels 以開源的精神和原則誕生,這是它設計概念的一部分,也是整個計畫一部分的靈魂。」Fabrizio 說。

    以低成本 DIY 製造為訴求,媲美專業輪椅

    TooWheels 以取材當地材料及低成本製造為訴求,採用電腦車床切割的三夾板、鋁管、腳踏車的零件、輪子等,大約 200 歐元(約新臺幣 7 千多元)的成本即可打造出符合人體工學、效能媲美兩千歐元的運動輪椅。
    和一般封閉式的工業設計不同,TooWheels 的開源方式,讓全球任何人都可以自行到其網站上下載設計圖檔案和組裝手冊,在自家或到當地的 Fab Lab(自造實驗室)進行製作,並依自身需求的尺寸量身打造。這項在義大利第一個以健康保健為主題的 DIY 自造開源計畫,不但大幅降低身障人士從事運動的價格門檻,更突破運動輪椅的高技術性藩籬,讓運動對身障人士而言不再遙不可及。
    「這就像冰山一樣,你和大家分享冰山的頂端,即 TooWheels,但下面有更多專業資訊和設計師與自造者的資源、經驗、和知識分享。開源設計對 Fab Lab 社群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們會盡可能的分享出去。」

    勇奪義大利權威設計大獎,與法拉利大廠齊名

    2018 年 2 月,TooWheels 甫獲第三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創意城市網路深圳創意設計」的新銳首獎,而早在 2014 年,TooWheels 就已入選為全球 Fab Lab 獎(2014 Global Fab Awards)30 件最佳自造設計之一,此為美國麻省理工學院主持的 Fab 基金會(Fab Foundation)所主辦之全球大獎。
    2016 年,當時年僅 30 歲的 Fabrizio 更獲得全球最古老也最具權威的義大利黃金羅盤獎(Compasso d'Oro Award),與該獎項的常勝軍法拉利(Ferrari)和杜卡迪(Ducati)等大廠齊名。提到能與求學時期所嚮往的大獎案例並肩時,Fabrizio 至今仍語帶驚喜地形容「這讓人無法相信。」

    TooWheels 影響力超越國界

    TooWheels 開源計畫至今仍持續地進化,在原本設計的籃球輪椅之外,Fabrizio 目前正與義大利羽球聯合會(FIBa - Federazione Italiana Badminton)的教練合作,設計專為羽球選手所用的運動輪椅,從設計、輪椅原型到成品都由 Fabrizio 一手包辦,未來在雙方合作下,他希望能研發出全球身障者都能使用的 DIY 羽球輪椅。
    在印度的古吉拉科技大學(Gujarat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有一位教授也正帶領著他的學生研究 Fabrizio 的原生設計,希望能加以改造,打造出符合當地需求、能協助身障人士日常行動的輪椅。「目前我正和他們合作,以我的設計為藍圖,協助他們設計出一個符合當地需求、能協助身障人士獨立生活的輪椅。他們研究我的設計,理解原理後,會打造出屬於他們自己版本的輪椅,和我的完全不同。我會盡我所能的支持他們,分享我的經驗與 know how。」Fabrizio說。
    未來 Fabrizio 希望能和世界各地的不同社群合作,開發出各種開源輪椅(open source wheelchairs)。「這將是個有趣和極富挑戰的任務,其中會有複雜的技術和研究,而 TooWheels 也需要轉型、進化去完成這個目標,最終是希望發展中國家和世界每個地方的人,都可以依照開源設計打造符合自身需求的輪椅。」

    給創客的建議:跳出框架思考、跨領域學習

    目前 Fabrizio 透過為工廠和新創公司提供產品設計、概念開發、專案管理等領域的顧問諮詢服務,並擔任數位製造及開源課程的講師,來支持 TooWheels 計畫的研發經費;他亦在都靈理工大學(The Polytechnic University of Turin)的設計碩士課程擔任助理教授一職,教授自造者運動和相關的設計方法課程。
    Fabrizio 表示,TooWheels 這項開源計畫需要大量時間、精力、熱情與自身靈魂的投入,「我能很驕傲地說這是一份工作,不是周末休閒,藉由這樣的工作讓我有機會能與各界專家、設計師建立起自己的專業人脈,並不斷增強自己的專業技能,同時也讓大家能相信我身為設計師的能力。」
    對於其他想投入開源計畫的自造者,Fabrizio 以自身經驗建議要能跳出框架思考,並在研發過程中,不斷回頭檢視是否還遵循著原來的想法和初衷,若有所偏離,又意味著是好或壞。此外,自造者若能時常和社群分享自己的想法,並謙虛地接受各界意見,會有助於改善計畫,並跨領域地學習及研究。
    Fabrizio 表示,「開源分享是一個去創造新知識的管道,而非複製和仿效。如果你是一位自造者和設計師,你會用你的熱情去把這樣的開源知識分享給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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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荷蘭設計師號召全球創客,打造居家「迷你塑膠回收廠」,讓塑膠就地轉生為美麗的新品

    荷蘭設計師號召全球創客,打造居家「迷你塑膠回收廠」,讓塑膠就地轉生為美麗的新品


    文:社企流
    一位來自荷蘭的大男孩 Dave Hakkens 認為,生活中隨地可見,壽命長達逾百年的塑膠製品,不應被視為用完即丟、廉價的垃圾,而是具有無限潛能的珍貴資源。
    因此,他延續自己於 2013 年的大學畢業製作「珍貴塑料計畫」(Precious Plastic),透過網路號召世界各地的「創客」(Makers)成為塑膠工匠,利用自家或社區中的閒置空間,打造一組小型生產線,使用簡易、人人都能「自造」的機具,讓社區中的塑膠垃圾再生為有價值的嶄新產品,更鼓勵創客們進一步創業。

    在日常生活中,終止塑膠「從生產到成為廢棄物」的線性模式

    「珍貴塑料計畫」希望人們能捲起袖子,親手改造塑膠垃圾,翻轉社會對塑膠的態度與使用方式。多數的塑膠僅在一次性的使用後即被丟棄,例如塑膠袋、吸管和食物包裝等,即便近年來各國政府已開始進行各項限塑的措施,每年仍有逾 3 億噸的新塑膠產生,而其中僅有不到 10% 被回收。
    「大部分的塑膠皆流落到了不該去的地方,例如垃圾場、大海和動物的體內。」Dave 感慨。全球的塑膠回收率仍低落,而好不容易被妥善回收的塑膠,卻因缺乏有效的再利用計畫,而又再度淪為無處可去,需耗費大量空間與能源囤放、處理的垃圾。
    由於回收塑料的成分較易有不純的疑慮、品質亦比不上全新的塑料,為了避免精密貴重的機具損壞,與節省處理回收塑料的成本,大部分的塑膠廠商,僅願意使用全新的塑料進行生產。
    但其實,多數的塑膠垃圾都能很容易地被回收,若處理得當,再生塑膠將會和新塑膠一樣擁有許多的潛能。近年來,許多國際品牌紛紛加入使用再生塑料的行列,例如關注海洋垃圾的運動品牌「愛迪達」(adidas),即推出了使用廢棄漁網及海洋塑膠垃圾製成的「海洋環保球鞋」。
    然而,亡羊補牢式地清理海洋垃圾並非治本之策,為了避免垃圾持續流入海洋,造成廣達 160 萬平方公里的海洋垃圾帶等生態危機,人們應從日常生活中終止塑膠產品「從生產到成為廢棄物」的線性模式,利用在地化、多元的方式,讓塑膠持續被循環運用。然而,過去普羅大眾與塑膠回收廠之間隔著遙遠的距離,更難有機會去接觸、使用,甚至購置工業化的塑膠加工機具。
    因此,Dave 決定將工業級的塑膠生產線簡化、改造,讓「塑料回收」到「產品再生」的過程都能在自組的機具上完成。為了讓大城市與偏鄉社區都能複製、打造這套小型的塑膠生產線,Dave 逛遍全球五金舖,設計出成本與技術門檻皆低、且就地取材就能做出的機具,並且於官方網站上公開分享所有的機具藍圖與原始碼,甚至拍攝系列教學影片,從搜集與分類辨識塑膠、機具自造流程,到如何設計、推廣自己的產品,Dave 都貼心地提供周延地示範。
    「我們希望所有人都有能力進行小規模的塑膠回收再造,而這將使塑膠的回收量呈現指數般的成長,進而降低人們對於開採塑膠原料的需求,並讓成千上萬人學習關於塑膠種類、回收方式等知識,讓塑膠在被棄置於大自然前,能被妥善地利用和處理。」
    Dave 相信透過無償地分享知識與技術,並培養人們自造機具的能力,將能有效落實從回收到再利用塑膠的在地循環經濟。

    只要新臺幣兩萬元,就能打造居家塑膠回收生產線

    Dave 所設計的生產線一共有 4 臺機具,包含一臺電動切碎機(Shredder)和 3 臺各具特色,能將塑膠碎粒融化並重新塑形的熱塑成型機,分別為:擠壓機(Extrusion Machine)、射出機(Injection Machine)、壓縮機(Compression Machine)。
    電動切碎機能將形狀、大小不一的塑膠垃圾碾碎成細緻的碎片,方便進一步分類、清洗與存放,並能增進塑膠於熱塑成型機中熔化與塑型的效率。電動切碎機是讓廢棄塑膠成為可用資源的關鍵機具,坊間的塑膠工廠通常願意以高於一般(未切碎)塑膠 8 至 10 倍的價格,收購經切碎處理的塑膠。
    在 3 臺熱塑成型機具中,擠壓機是最基礎的機具,塑膠在放進加熱管路後,會經高溫熔化形成具有可塑性的半液體狀態,由管線出口以線條狀流出,此時適合將之進一步整理成 3D 列印所需的線材原料,或沿著不同模具繞製成燈具、刀柄等。
    射出機的原理為將塑膠熔化後,用人工幫浦加壓填至小型的金屬模具中,適合製造速成、精細的小物如:門把、陀螺、飾品等。壓縮機則是在一個電烤箱中利用千斤頂將熔化塑膠壓入大型的模具中,適合製造較費時、大型的產品。
    一臺機具平均在 3 至 5 個工作天內能製作完成,以歐洲的物價估算,4 臺機具的材料成本約為 623 歐元(約兩萬多元新臺幣),然而不同創客所花費的實際成本將隨著各地的物價、手邊現有的資源而有所不同。以 Dave 的團隊為例,他們將廢棄的貨櫃打造成工作室,更從回收場搜集廢鐵、電線與老舊電器等,作為打造機具的原料,省下了可觀的成本。

    從城市到偏鄉,人人都能扭轉「塑」命

    目前全球已有超過 3 千個社區、逾 4 萬人響應這項珍貴塑料計畫行動,從紐約都會區到非洲的偏鄉,均可看見 Dave 這套回收塑膠生產線的蹤跡。這些創客不僅讓 Dave 的想法遍地開花,更將自己的好點子、建議和經驗回饋到珍貴塑料計畫的社群,而這些寶貴的反饋也讓 Dave 更加相信集眾人之力,將能讓這個計畫持續演進、擴張影響力。
    泰國清邁的創客團隊「Bope Shop」即利用這套生產線,創造出色彩繽紛的塑膠磚瓦、杯墊等產品,深受觀光客的喜愛。而斯里蘭卡的社會企業「Rice & Carry」則是協助偏遠社區的女性將再生塑膠製成獨一無二的袋子、飾品、眼鏡架等,產品除了於當地的零售店舖販售,更出口至瑞士和西班牙,改善社區女性的收入與生活。
    在臺灣,也有一群臺大環境工程研究所的學生,盼望將工廠中習以為常的塑膠再製流程,帶到一般大眾眼前,以倡導塑膠回收與分類的重要性和潛力。這群沒有創客相關背景的學生,戲稱自己是「肉腳創客團隊」,他們懷著一腔熱血,多次請益機電師傅後,最後成功自製了電動切碎機與射出機,並將機器運用於環境展演中。
    為了和削價競爭的塑膠廠商抗衡,避免產品再度淪為威脅生態的廢棄物,Dave 鼓勵創客們利用他開發的機具打造美觀、耐用,且價格較高的塑膠產品。當消費者因為喜歡、珍惜而購買一件有價值的塑膠產品,這將使產品不斷被重複使用,亦能讓生產者從中賺取較高的利潤。
    雖然這些在自家或社區進行的小規模塑膠回收行動,無論是生產量還是效率都難以與大規模的工廠相比,但這些創客們卻得以踏實地以塑膠工匠的身份,從被動妥協的消費者,蛻變為改變問題的生產者,開始清理社區的塑膠垃圾,實踐永續的生活態度。
    「工具、機械和科技並不是解決塑膠問題的根本,關鍵是讓人們開始轉變心態,將塑膠垃圾視為珍貴的資源。」Dave 相信珍貴塑料計畫的核心並非機具,而是啟發人們動起腦袋與雙手,解決眼前的塑膠垃圾困境,並且持續運用這樣的精神,解決更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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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資本經濟難以服務到的小眾, 將因 Maker 運動獲得改變的機會」歐敏銓創辦平台,推動 Maker 社群新經濟

    「資本經濟難以服務到的小眾, 將因 Maker 運動獲得改變的機會」歐敏銓創辦平台,推動 Maker 社群新經濟

    文:社企流
    臺大化工出身的歐敏銓,畢業後執起筆,進入 IT、電子媒體業一待就是 15 年,從網際網路興起、電子業興盛到 Maker 運動熱潮,「一路走來我眼見臺灣科技業的興盛與衰落。」歐敏銓笑說。
    與歐敏銓同齡的同學們,紛紛進入台積電、竹科等產業,雖領高薪,相對地也付出了大量的時間與勞力,十分辛苦。對此,歐敏銓感嘆:「臺灣人的技術能力很強,但是賺的都是辛苦錢。」當中國逐漸崛起,臺灣代工的榮景漸漸消退,歐敏銓看到科技產業的另外一種可能性,「那是 2012 年,『樹莓派』(Raspberry Pi)出現,Maker 運動當紅,對於擁有資工、電子等技術人才而言,開發環境已到位,相關的應用需求也出現了。」
    同年,《自造者時代》作者、趨勢大師安德森(Chris Anderson)宣示:「Maker 將掀起改變世界的第三次工業革命,這是屬於所有人的機會。」
    歐敏銓一邊說一邊在白板寫下幾個關鍵的時間點,分別是 1990 年代的 Open Source 、Linux; 2005 年的 Arduino 、2009 年群眾募資平台 Kickstarter 現身以及 2012 年的樹莓派。「我常說,我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當我們在看 Maker 運動時,要先看這些前人的努力。」歐敏銓解釋,過去的資本經濟模式,是大公司決定產品的走向,造成大者恆大、小公司與個人沒有競爭機會的局面,而大規模生產的產品僅能滿足一般性需求、無法滿足客製化的需求市場。如今,Maker 運動將能推翻此模式,為人人創造機會。
    透過開放硬體與開源軟體,每個人便可將腦海中的想法化作實體,並藉由無遠弗屆的網路與人分享,第一步滿足了自己的需求,第二步即是在與他人分享的過程中,發現擁有同樣需求的人,進而將自己手中的作品從一個變成十個,用以滿足小量但具備相同需求的群體,接著,因群眾募資平台的出現,在確認需求之後,還可以將作品上架至 Kickstarter 等平台,募集創業的第一桶金。
    藉由開放硬體、開源軟體、募資平台和網路社群的助力,從產品製造、量產到行銷市場甚至創業,整個過程對一般人而言不再遙不可及,「這樣的環境轉變相當令人振奮!」歐敏銓語氣雀躍,「於是我在 2014 年辭職,決定投入這場富有意義的運動之中。」

    「MakerPRO」媒體社群平台,為具備專業技術的「PRO Maker」而生

    2014 年底, 媒體社群平台「MakerPRO」誕生,目標客群為擁有專業及技術背景的「PRO Maker」。「Maker 的範圍很大,而我比較熟悉的是具有機械、資訊科技、軟體等專業背景的人,我將他們定義為『 PRO Maker』。」這些 PRO Maker 大多從事科技相關產業工作,閒餘的時間則喜歡自己動手做東西。
    起初 MakerPRO 將核心定調為「從創客到創業」(Maker to Startup),4 個月之後,歐敏銓將公司核心改為「從創客到市場」(Maker to Market)。「Maker 的本質應該是很開心的,但要談創業,常常要把身家都賭進來,應該先從 Maker to Market 再從 Market to Startup 比較務實。」
    歐敏銓口中的「 Market」是從「教學」出發,「舉例來說,當一個 PRO Maker 做出『空氣盒子』到 MakerPRO 開課,提供專業製作教學,在課堂中,他有 20 個學生,做出 20 個空氣盒子,成了一種量產,而他接觸的學生便是他的市場。」對 PRO Maker 來說,他平日上班、假日開課,當課程一場一場辦下去,Maker 便可確認自己的作品有一定的市場,接著再逐步構思創業——這是 MakerPRO 目前推廣的做法。
    「 MakerPRO 在 Maker 運動中的角色定位,簡單講就是 6 個字:媒體、社群、平台。」歐敏銓說明,「Maker 運動為什麼能在全世界發酵,最重要的就是因為戴爾·多格蒂(Dale Dougherty) 創辦了 Maker Media。」媒體作為承載知識十分重要的媒介,也是歐敏銓擅長之處,「雖然臺灣有《MAKE》雜誌的中文版,但這並非來自臺灣本土,MakerPRO 便補足這方面的缺口,由臺灣的 Maker 分享屬於在地原汁原味的資訊。」
    同時,MakerPRO 也積極經營線上與線下的社群,體現 Maker 重「分享」的精神。「我們線上臉書的社團已累積破萬名成員,算是 Maker 圈企業經營的社群中最大的。」線下,MakerPRO 也經營不少實體社團,每週有固定的聚會。
    而 MakerPRO 2018 年的重點,則偏重於將旗下的「 ProjectPlus 平台」做得更加完善,「平台跟媒體有點像,但平台著重的是『線上互動』。」
    對 MakerPRO 而言,ProjectPlus 是一項無法帶來收益的服務,歐敏銓卻格外認真地解釋:「對 Maker 來說,若是所做的東西無法留下找得到的痕跡是非常可惜的。通常 Maker 的做法不外乎是將 POC(Proof of Concept,概念性驗證)、prototype(樣品),拍成影片,放上 YouTube、臉書或部落格等社群與他人分享,但往往就淹沒在廣大的網路世界之中,很難被注意到。」有鑑於此,MakerPRO 建置 ProjectPlus 平台,讓 Maker 有一個聚集之處,可以在上面分享自己的作品。
    「ProjectPlus 平台更大的願景,是成為一個 Maker 人才庫。」歐敏銓稱這樣的形式為「人才外包」(Crowd-Sourcing),人才外包並非「分享」而是「發案」,「假設今天有個創業者要做智慧手環,他的強項是軟體應用,卻不熟悉硬體的部分,而 Maker 圈子中則有非常多熟悉硬體的人才,當創業家到 ProjectPlus 上丟出這個專案,便可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方,我們稱之為『丟題解題』,由群眾的專業能力去彌補不足之處。」

    臺灣 Maker 運動先行者分享 3 大洞察

    自 2012 年投入臺灣 Maker 運動,歐敏銓分享這幾年來的 3 項洞察,首先是群眾募資越來越困難,過往只要產品有特色,不需太多行銷預算,只要上架到募資平台就很容易被傳遞,如今則必須加強社群的經營,才有可能募資成功。
    第二項觀察為,民營化的 Makerspace 在臺灣很難做起來。歐敏銓認為有兩個原因,一是政府力量投注,要取得免費的資源十分容易;二是身在臺灣,要找「加工資源」並不太難,歐敏銓曾寫過專文(2017)指出:「如想打件、雷刻、鈑金,做模型、模具,找組裝廠或 EMS 等,有的在網路上下單、傳檔案就可搞定;有的問問人、跑一趟工廠,也能解決。所以,想做 POC,有台 3D 列印機和買些開源套件,在家做做即可;想進一步,就串串加工資源,沒有走進Makerspace 的強烈需求。」
    最後,歐敏銓提及臺灣 Maker 的創意性較為不足,「參加臺灣的 Maker Faire 會發現,每一年好像都差不多。」歐敏銓表示,臺灣因教育及文化使然,缺乏顛覆性的創意,他期待在臺灣各個專業領域皆能有所連結,如 Maker 圈串連設計圈、社企圈等,便能激盪出更多創意的火花。
    不過,歐敏銓依然對臺灣的 Maker 能量充滿信心,「臺灣的 PRO Maker 真的很厲害!」訪談期間,這句話歐敏銓重複數次,「臺灣擁有很強的製造力,在國際市場上,臺灣的 PRO Maker 很適合擔任全世界 Maker 的設計服務夥伴。」歐敏銓充滿自信地說。他深信,未來在全球的 Maker 發展中,臺灣也能佔有一席重要的位子 。
    全文轉載自勞動力發展數位服務平台,原文標題:歐敏銓創辦「MakerPRO」媒體社群平台,推動 Maker 社群新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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