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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專訪信義房屋創辦人周俊吉,談企業經營者如何善盡社會責任、將環境保護視為己任,從公司治理到社會參與,朝向永續發展邁進。
社企流/文:李沂霖
身為家喻戶曉的企業,信義房屋成立 40 年來,不僅穩坐業界龍頭寶座、更屢獲國內外表彰企業善盡社會責任的獎項肯定。近期,信義房屋斥資 14 億買下馬來西亞環灘島,宣布啟動「零碳島」實驗計畫,欲朝淨零碳排目標邁進。
談及減碳,直覺想到責任應落在碳排大戶製造業身上,作為房仲業者,屬服務業範疇,不如製造業背負社會期待、國際規範等壓力,然而信義房屋卻不曾置身事外,「環境是眾人共同、且不可或缺的利害關係人。」創辦人周俊吉表示,當地球升溫、氣候變遷加劇,環境不再宜居時,更別提企業如何永續經營。
本文專訪信義房屋創辦人周俊吉,談企業經營者如何善盡社會責任、將環境保護視為己任,從公司治理到社會參與,朝向永續發展邁進。

與企業家共組「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周俊吉視環境為重要利害關係人

周俊吉對環境的關注,並非近年隨淨零趨勢而起,早在 1987 年,周俊吉便參與新環境基金會推動環保、也於 2004 年與數十名企業家共同發起「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目前亦擔任阿拉善 SEE 台灣項目中心協會副主席,投入荒漠化防治、自然環境保護等議題。
回憶過往,周俊吉談起參與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的契機,當時,台灣飽受沙塵暴之擾,媒體報導不時可見「最強沙塵暴襲台,東北部像下黃雨」、「蒙古風吹沙,為何台灣沙塵暴?」等標題。
對台灣影響較大的沙塵暴,主要源自中國的西北、華北、東北及蒙古地區,當鋒面南下捲起沙塵,台灣便首當其衝。眼見沙塵暴對中國及鄰近國居民的影響,一群企業家便自主發起「治沙」行動,欲擔起企業社會責任、回應環境問題。
而今,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從最初 80 位創始會員、到現在已累積近千名企業家參與,支持上百項環保專案進行,並於台灣、內蒙古、江南等地設立共 32 個環保項目中心,每個項目中心於該地耕耘不同的環境議題,包含濕地復育、海洋保育、綠色供應鏈等。(註一)
(2021 年 5 月,阿拉善 SEE 台灣項目中心協會攜手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承諾共同推廣環境教育、建立企業永續責任。來源:阿拉善 SEE 台灣項目中心協會與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
(2021 年 5 月,阿拉善 SEE 台灣項目中心協會攜手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承諾共同推廣環境教育、建立企業永續責任。來源:阿拉善 SEE 台灣項目中心協會與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

善盡企業社會責任,從公司營運做起——信義房屋的永續經營學

作為中國第一個以企業家為主體的社會團體,如何善盡企業社會責任,於組織內廣受討論。在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成立第二年之際,周俊吉赴香港開會,上台便分享企業社會責任應從營運端開始落實,更不諱言地指出,如未善待自己公司員工、即便捐助社福或環保團體,就像購買贖罪券,此非善盡企業社會責任之本意。
以信義房屋為例,在創業之初,周俊吉寫下「以適當利潤維持企業之生存與發展」的立業宗旨,至今仍掛在總部二樓,是信義房屋對內與對外的行為準則,40 年來不曾改變。
(創業之初,周俊吉寫下「以適當利潤維持企業之生存與發展」的立業宗旨,至今仍掛在信義房屋總部二樓。來源:社企流)
(創業之初,周俊吉寫下「以適當利潤維持企業之生存與發展」的立業宗旨,至今仍掛在信義房屋總部二樓。來源:社企流
何謂合適而正當的利潤?「若沒有站在顧客、同仁、股東的角度思考而獲利,就不是合適的利潤。再將思考範圍擴大,若因破壞環境而獲利,也不是正當的利潤。」周俊吉道出顧及各利害關係人之影響,而非以主流經濟學追求股東利益最大化的重要性。
彼時,是 ESG(Environmental 環境、Social 社會、Governance 公司治理)、永續發展尚未被廣泛討論的年代,周俊吉的商業思維顯得相當具前瞻性,稱其為企業永續發展的先驅者,周俊吉則謙虛地回道,只是將做生意的原則想清楚,如此而已。
雖不曾認為自己是先驅者,周俊吉實則創下許多業界創舉。創舉之一,是長達十幾年的社區深耕。信義房屋自 2004 年投入社區營造,展開「社區一家計畫」(現名為「全民社造行動計畫」)支持民間團體改造社區、共創美好家園。此計畫發展至今投入超過 4 億元經費、協助全台兩千個社區實踐改造計畫,是台灣進行社區營造總體歷程以來,規模最大、歷時最久的企業參與行動。信義房屋更於 2017 年獲得第九屆總統文化獎「在地希望獎」的肯定,成為台灣第一個榮獲此獎的民間企業。
(周俊吉與 2018 年全民社造行動計畫獲獎單位合影。來源:信義房屋全民社造行動計畫)
(周俊吉與 2018 年全民社造行動計畫獲獎單位合影。來源:信義房屋全民社造行動計畫
創舉之二,則是在 2012 年,信義房屋創台灣企業之先,設立企業倫理辦公室及倫理長一職,確保企業經營方針依循公平正義的原則、保障各利害關係人的權益。2018 年,信義房屋獲美國道德村協會頒布之「全球最具道德企業獎」,是台灣唯一一間上榜的企業,更是該獎項設立 12 年來第一次獲獎的台灣企業。
不僅於公司經營中落實企業倫理,信義房屋更致力於企業倫理教育推廣,於政治大學設立信義書院,讓企業倫理成為商學院的必修課;並與中華企業倫理教育協進會攜手,舉辦講座、教師營隊、培育師資;2021 年更與社企流協力發起「創業在走,倫理要有——小微企業倫理長養成班」(簡稱倫理長計畫),將企業倫理擴及至員工數未滿 5 人的微型企業、或員工數 50 人以下的小型企業中,協助具社會使命的小微創業者厚實經營力、強化組織營運體質。
(2021 年信義房屋與社企流協力發起倫理長計畫,欲將企業倫理精神推廣至更多組織。來源:社企流)
(2021 年信義房屋與社企流協力發起倫理長計畫,欲將企業倫理精神推廣至更多組織。來源:社企流

「平衡」為永續之本,周俊吉談未來生活藍圖

對內善待員工、股東;對外為顧客、社區、環境負起責任,周俊吉認為,企業永續的經營之道,關鍵在於「平衡」二字。
他以一則故事舉例,有間開在學校外的電玩店,對顧客很好,吸引不少學生光顧、甚至願翹課上門;因為生意興隆,電玩店獲利高,股東也很歡喜;而店內提供優渥的福利,讓每個員工上班都覺得很開心——這樣的店家,善待顧客、員工與股東,但稱得上是一間好企業嗎?對該地社區來說,學生的教育因而受影響、家長老師都頭痛,似乎並非好的典範。「如何維繫各利害關係人的平衡,是相當高難度的事情。」因此,向各利害關係人溝通,是在企業經營上不可或缺的關鍵能力。(同場加映:如果未來像一顆「甜甜圈」——21 世紀公民不能不了解的永續新生活
訪談尾聲,周俊吉再次強調企業應視「環境」為利害關係人的重要,環境為一切之根本,「當一間企業欲經營百年甚至千年,但若地球環境遭破壞,單一企業做得再好、再厲害也沒用。」
「若我們都不管,任由地球升溫、氣候變遷加劇,當各地時常發生野火、水災,人類也無法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遑論要做好一門生意。」周俊吉指出,若將永續以個體及總體兩面向來看,就會明白「沒有總體的永續,何來個體的永續。」沒有人是局外人。
在以環境為優先利害關係人的零碳島實驗計畫中,總計 300 公頃、大於 11 座大安森林公園的土地,預計僅蓋兩間飯店,且取消原本蓋跑道與機場設施的計畫,想要登島造訪只能搭船。
為將碳排降至最低,偌大的土地要用來植樹造林、還要做濕地、珊瑚礁等海洋復育。「包含紅樹林、海草床等藍碳固碳能力,是森林的 5 倍左右,做好海洋生態的保護,對地球整體碳排改善很大。」未來,島上還要蓋菜園、建雞舍、發展再生能源,使糧食能自給自足、資源循環不息。周俊吉描繪心中理想的永續生活藍圖,盼在此座小島上進行實驗後,能將成功的模式帶回台灣、擴大永續版圖。
註一: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成立於 2004 年,由 80 位大中華區的企業家所共同創辦,至今已有約 900 名深度投入環保的企業家會員,其中台灣企業約 19 家,是一個以社會責任為己任,以企業家為主體,以保護生態為目標的公益機構。
台灣項目中心主力耕耘海洋保護、氣候變遷議題,於 2018 年展開台灣珊瑚礁保護修復現狀調查、更與荒野保護協會合作打造「愛海小旅行」平台,號召民眾一同淨灘守護海洋環境。2021 年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則攜手社企流,推出《海差你一個!5 項行動讓海持續湛藍》專題,從簡介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到提供挑魚、玩水、淨灘等友善海洋的行動指南,盼與讀者一同從認知到行動守護這片藍海。
( 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為「甜甜圈星球:永續新生活的 100 個行動」系列策展之永續夥伴。此文章由阿拉善 SEE 生態協會支持、社企流獨立製作,不影響報導之真實性與準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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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甜甜圈星球:永續新生活的 100 個行動

    甜甜圈星球:永續新生活的 100 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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