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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台灣職場的 DEI 進度如何?2023 多元共融最新調查:男性申請育嬰假比女性承受更多壓力

    台灣職場的 DEI 進度如何?2023 多元共融最新調查:男性申請育嬰假比女性承受更多壓力


    文:女人迷原創製作所
    台灣首個跨足產業、政府及學術界的多元共融生態系平台 Womany 女人迷攜手 3 大人力資源平台:104、Yourator 和 CakeResume 共同推廣調查職場專業工作人士心聲,推出 《2023 多元共融白皮書——企業人才公平發展與永續治理方針》。報告指出 3 大趨勢:
    一、人才對企業的 DEI 策略日益重視
    研究顯示,高達 97.6% 的專業工作者認為企業是否注重多元(Diversity)、公平(Equity)和共融(Inclusion)是他們選擇是否留任或加入該企業的關鍵因素。
    3 大人力資源平台提供的獨家數據進一步印證了 DEI 政策在企業中的重要性。104 人力銀行分析指出,針對有公開 DEI 政策的企業,求職者願意受邀參加面試的意願是其他企業的 1.3 倍。
    數位人才媒合平台 Yourator 揭示,其 DEI 求職專區中的企業職缺瀏覽次數是非 DEI 企業的兩倍,且投遞率高出 80%。CakeResume 針對半導體產業的數據建議,企業應強化對女性員工的賦權,提升多元性別的領導角色,並完善生育支援政策。
    二、專業人才求職考量前 5 大因素
    薪資與職位、公平升遷與發展機會、員工福利制度、彈性工時排班以及文化契合度,皆與 DEI 策略相關。女人迷調查數據也指出,當組織未能提供充分的 DEI 策略時,員工在職場中的實際經驗受到負面影響,例如「被輕視身為女性的職場貢獻」、「因不同性別傾向被歧視」、「男女員工起薪及升遷速度有差異」。
    三、報告指出 41% 的男性認為請育嬰假不受周遭支持
    這一比例比女性高出 18%,反映出社會對性別分工的刻板印象仍然存在,女性仍被期望負擔更多家庭勞務,而男性則被期望主要從事經濟工作,對性別角色的固有期待有待突破。
    此外,2023 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勞迪亞・戈丁(Claudia Goldin)驗證了性別期望對勞務分工的影響:面對機會選擇時性別期望影響決策。
    女性面對機會的選擇,仍經常被婚姻以及家庭責任的期望所限制。此外,戈丁的研究指出,生育是父母收入差距拉大的關鍵。企業期待人才隨時可用、能靈活因應,由於女性常承擔更多育兒責任,使其職涯晉升和薪資增長困難。
    參照台灣組織企業實踐 DEI 的狀態,在福利制度與彈性工作政策方面,在 104 人力銀行的最新數據中,全台只有不到 4 千家企業滿足了「育嬰友善」、「注重員工健康」、「彈性工時」、「彈性休假」及「EAP」等 5 大指標。
    而台灣薪資狀態方面,根據主計總處 2022 年的統計,我國女性的時薪是男性的 84.2%,差距為 15.8%,因此女性需要多工作 58 天才能獲得與男性相同的年薪。另外,在 25~64 歲的女性非勞動力者中,無就業意願逾 6 成原因是因「做家事」或「照顧家人」。(同場加映:工作、育兒只能二選一?促進友善職場環境,讓公司成為員工生育的後盾
    綜合女人迷職場工作者調查、國際趨勢與本土政府組織資料,顯示台灣在實施 DEI 方面還正在起步,面對這些挑戰,女人迷邀請各大組織企業即刻行動,深入投資於 DEI,確保所有人才,不分背景、性別或其他特質,都能受到公平對待,更創造友善環境,企業才能真正吸引和留住優秀人才,促進長期的企業永續發展,以實現 SDGs/ESG 的永續目標。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性別刻板觀念仍存在!女人迷《2023 多元共融白皮書》最新調查:41% 男性感受請育嬰假的社會壓力,超過女性 18%
    星展永續好時光系列活動「食物零浪費一週挑戰」,邀請大家參考食物零浪費指南,用簡單步驟挑戰零剩食生活,一同減少食物浪費、節省飲食開支,還能把多重好禮帶回家!>> 參加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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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代職場真的對女性足夠友善嗎?職業媽媽在家庭與工作間的選擇題

    當代職場真的對女性足夠友善嗎?職業媽媽在家庭與工作間的選擇題

    女人迷/文:Yishin Lu
    根據行政院主計處於 2016 年的統計資料,台灣女性在結婚後的離職率高達 29.9%,且這些女性要再能夠返回職場,前後得花費 6 年以上的時間。為什麼這些在生育之前擁有自己職涯的女性,必須得在孩子出生之後放棄或者離開職場?
    其中的原因相當複雜,除了工作環境對於「職業媽媽」非但無法提供相對應的理解與彈性,甚至難以理解女性在被賦予的角色責任背後,割讓出多少時間,以及有哪些必要的承擔。
    根據心理學臨床統計,職業婦女最常見的病灶即為失眠與焦慮,尤其 35 至 50 歲的職業女性更是典型的「三明治世代」,上有父母、下有孩子,在家庭與工作兩相夾擊之下,女性在身體與心靈體力上逐漸透支,最終因為難以兼顧多重角色,而需要有所放棄或取捨。

    女性的特殊職場困境

    很多人會問,既然婚育是伴侶雙方需要具備共識才有辦法推進的「兩個人的事」,那為什麼這麼多所謂的「後果」都需要由女性來承擔?這背後的結構性因素太多,而它的隱形,也是一直以來令女性在面對生育議題最感到無力的原因。
    2019 年南韓電影《82 年生的金智英》裡由孔劉飾演的丈夫向妻子智英說:「生個孩子不會改變什麼的。」整整 2 個小時的劇情裡,這句話持續地以不同的變體出現。 例如,復健科醫師向智英說:「飯是電子鍋煮的,衣服是洗衣機洗的,為什麼你的手腕會痛」;丈夫在婚前和智英說:「放心吧,結婚以後我也會『幫忙』的,早點回家,也不能跟朋友喝酒續攤了。」
    在這些看似習以為常的對話裡,除了作為母親的女性在既存社會結構下需獨自負擔的隱形成本之外,還包括一切被低估的媽媽勞動、媽媽角色,和媽媽責任。
    根據 1111 人力銀行近年針對「職場男女薪資調查」結果顯示,有超過 3 成 2 的上班族認為職場表現受到性別限制,尤其已婚有小孩的女性受影響程度最高。從薪資結構便可發現,52.9% 的女性薪資較男性低,且有 40.7% 的女性升遷機會遠低於男性,在調薪幅度、職務類別選擇的彈性與可能性也低於男性。而女人迷在 2022 年職場 DEI 大調查中也發現,台灣企業最常針對「性別(57.3%)」、「年齡(50.9%)」及「身體外貌(41%)」產生歧視及偏見,且容易付諸於行動和語言,使受測者實際感受與經驗。並且,在眾多針對年齡與性別的歧視與偏見中,有不少讀者特別強調「職場環境對媽媽這個角色不甚友善,無法體諒難處」。
    事實可見,女性尤其在懷孕之後的薪資成長、工作職級呈現相對停滯的狀態。主要原因除了職場中無形的性別天花板之外,也在於女性比男性需承擔更繁重的家庭照顧責任。
    在蠟燭兩頭燒的情況下,女性被賦予的責任、期待不減反增,更很少企業能夠針對職業女性提供相對彈性的工作條件,使得大部分已婚、育有子女的女性會選擇因為家庭、生子等多重因素中斷就業。
    在這個人生的轉折點上,女性時常只有 2 條路可以選:一是被迫放棄職場生活,回歸家庭;二是奮力承擔所有責任,成為完美的女性。
    很多人會說,當代職場已經足夠友善,家庭也不再只有女性需要負擔照顧責任,這些問題從何而來?很多時候,問題被意識,但並未消失,而這樣的假象也使我們缺乏關注。
    2018 年,台鐵工會出面抗議,公司對於育嬰留停後復職的員工存有歧視,認為這些請育嬰假的員工「對公司沒有貢獻」,不能與其他員工享有同樣的調薪條件。不只如此,包括《紐約時報》也曾在 5 年前針對職場媽媽歧視祭出相關報導,該報指出,伊利諾州一位職場媽媽向法院申訴,自己的主管拒絕按照公司規定給予獎勵,甚至以孩子生病缺席會議為由將她開除。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低估了「媽媽歧視」的威力——在當代社會,拒絕「性別歧視」已然成為多數人的共識,然而卻仍然有非常多的人接受且助長著「媽媽歧視」的延續。

    「我們家都歸老婆管」究竟是女性賦能,還是責任規避?

    職場刻板印象,總是認為「母親」在職場不再具備競爭力、已經無心工作,或無法將專注力百分之百貢獻給職場。然而,奇怪的是,並不會有人認為一名男性在成為「父親」後便不再具備職場競爭力,或難以致力於工作上的突破,甚至有更多的人認為:一名男性只要肩負起父親的責任,在工作上便更具備信賴感。在這些既存的事實中,我們就能夠看出社會對於男性與女性作為「父母」的責任與想像全然不同。
    根據美國社會學期刊於 2018 年發表的一份研究指出,當兩個學歷相同的候選人在競爭同一份工作時,作為母親的候選人勝出的機率會少 37%,且年薪也會相對較低,而相同的情況並不會發生於父親身上。這也是為什麼男性在體感上並不認為「婚育」對於自己職涯規劃實際會起到什麼樣的影響;反之,對於職場女性而言,婚育某種程度上便意味著某一程度「自由」與「機會」的讓渡,而這些讓渡從何而來?
    根據 BBC 報導指出,孩子出生後的家務勞動,除了實際眼見的「實體家務」之外還包括「情緒家務」。前者專注家庭生活之中必要的體力活,而後者則是一個人願意花多少心思維繫家庭成員間情緒的平衡,包括更近一步地思考該如何為孩子創造更好的成長環境。而直至目前,仍有許多男性「語帶謙卑地」大方承認:家務事「歸老婆管」。在這個乍看之下賦能的語境裡,隱然代表自身的缺席與責任的規避。而這樣的責任規避會直接造成哪些女性困境呢?
    BBC 報導指出,專家認為母親明顯在家務勞動過程中付出較多的心力,在絕大部分家庭中,女性承擔家務預期、計畫、研究方面都比男性來得上心,某種程度上表示,女性只有在需要「動手」或是「做決定」時才納入男性的觀點。因此一名女性在承擔家務的過程中,所承擔的不只是勞務,還需承擔包括預期、規劃、變動在內的心理活動與壓力。
    「我們知道,即使孩子不在身邊,母親也會操心孩子。『操心』所帶來的額外精神壓力,會使女性在需要專注於其他事情的時候,仍然存在低程度的焦慮。」
    BBC 報導引用墨爾本大學社會學副教授利亞・魯珀納(Leah Ruppanner)的觀點:「精神負擔是家庭帶入工作、生活中的線索,這是一種低程度的焦慮,讓女性不斷反思、檢討自己是否為家庭付出得足夠多、擔心教養方式是否妥當,並無時無刻設法降低家庭未來的風險。而通常父親不需要負擔起這樣的責任。」從數據面來看,根據衛生福利部 2019 年的數據統計,已婚職場女性無酬照顧家庭的時間每日高達 5 小時,是男性的 3 倍之多。
    而可怕的事情是,這個數字甚至比 2016 年衛福部所統計的 3.81 小時還多。由此可見,「男主外、女主內」觀念雖已式微,但女性對於家庭的責任卻沒有因此降低,反而是更往「女超人」之路邁進,在家庭、職場與孩子面前,都被要求成為一名完美的女性。

    一切最終解方:支持婦女就業+普及托育

    前述相當多職場女性在生育之後所面臨的真實現況,目的並非嚇阻,而是我們如何在這些結構性問題中看見一些慣性和出口,而想要突破慣性,除了重新定義性別角色之外,還包括女性對於自身角色的解放。美國女星 America Ferrera 在 2023 年最賣座好萊塢電影《芭比》中飾演一名育有青春期女兒的上班族母親,她一段台詞是這麼說的:
    當一個女人實在太難了,你如此美麗,又如此聰明,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覺得自己還不夠好。作為女人,我們似乎要表現非凡,卻總要被批評做得不對⋯⋯你必須要能享受財富,卻也不能明擺著愛錢,因為那太過粗魯。 你必須要能夠成為老闆,但卻不能太兇;你要能夠領導,但不能踐踏他人的想法;你應該要享受作為母親的角色,但又不能總是討論你的孩子;你若作為一名職場女性,你必須要照顧他人⋯⋯ 你始終要優秀,始終要感恩,但別忘了,這個系統是有偏見的,所以你需要找到一種技能理解社會運行的法則,又能時刻感恩的方式,女性不能變老、不能失禮、不能炫耀、不能自私、不能摔倒、不能失敗、不能顯露恐懼、不能越界。但這實在太難又太矛盾了,即便你做到了,也沒有人會給你頒獎牌或是表示感謝,你最終會發現,其實你不僅僅所有事都做錯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錯。
    女性要在這些結構性問題中,看見自己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不必矛盾又不自知地獨自承擔焦慮,而必須向「完美的自己」說聲再見。
    生育之於女人及伴侶,同樣是重要的生命實踐,它必定伴隨著與家庭成員與職場上司、同儕間的主動溝通。無論如何女性都可以告訴自己,成為母親是一個擴張過程,它將會使妳更加強壯;同時,這並不意味著妳需要獨自承擔所有,適時求助,提出需求,並面對挑戰是必要的。
    無論家庭、職場還是社會,我們需要更多女性願意站出來捍衛權利、提倡需求、爭取公平。只有個人的推進與結構的改變同時並進,這個世界才會有強大的動能,往理想的狀態前進。
    與此同時,個人的呼籲、集體的聲音也將有可能推動結構性的調整,因此我們更有機會將問題解決訴諸更大的系統:家庭、職場、企業、社會,乃至國家。

    從產假開始,歐洲國家如何確保女性就業權與就業率?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女性在職涯的上升時常得面對「管理工作與管理家務間的矛盾與挑戰」,並且將家庭與職場的平衡視為障礙。對此,於紐約一家支持高管女性的 NGO 執行長艾琳・朗(Ilene Lang)表示,國家在引導與排解雙薪家庭問題方面,需要做到承擔與提升,而其中又屬北歐國家走得最為前面。
    多數歐洲國家政府對於家庭的支持始於「嬰兒出生」,其政府多半透過強而有力的「產假制度」讓母親能在孩子出生後的數週、數月離開工作崗位而不需擔心丟掉工作。例如法國、德國休產假的母親可以獲得全額的薪資補助;奧地利、加拿大則可以獲得部分補助;與此同時,歐洲其他國家亦有針對請產假的父親提供保留全部、部分工資的產假,甚至可准許其中一方父母在有需要時延長假期。且在此之後,完善的托嬰、托幼制度更為必要,政府需要確保外部支持系統具備相當的質量以支持職場女性能安心且持續地自我實踐,同時,絕大部分的北歐國家亦強調社會支持系統的重要性。
    所謂的支持系統,包括家中、家外的照顧者,確保女性的家中事務能夠獲得幫助,在育兒上亦可受益於政府托兒服務和帶薪育兒假期;在職場上,具有高表現的女性,在育兒期間亦可以申請辦公室助手優化日常任務。在這樣的前提下,具有超高彈性母親產假的瑞典,目前已然成為北歐國家中「在職母親」比例最高的國家。大約 4 個媽媽當中,便有 3 名是職場媽媽,這也證明了政府願意在「育兒支持」議題上投注愈實際具備效益政策的國家,則便可以有效提升女性就業率。
    在政策上,光是福利行不通的。福利僅是做到最基礎的第一步,後續還有更多社會倡議、企業承諾、家庭共好需要跟上腳步,如此一來,我們才有機會再「法令」與「福利」之外看到更多的力量持續推進。否則,光靠福利的空轉很難推動一整個社會改革,福利充其量只是保障,然而敦促社會前進的力量卻更樣賴主動性。
    因此,從政策制定、企業輔助到家庭功能 3 方面,要給予雙親的支持應該是「高靈活性的選擇」、「高彈性的互助空間」,使兩人在不同生命、職涯階段可以藉由彼此溝通、同理、協調,共識出最適合的生活、工作與育兒模式。以不用放棄任何個人追求為前提,「育兒」這件事情,在人人追求自我實踐的當代,它應該可以作為家庭與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為此作出讓步與犧牲。畢竟,沒有誰的付出理所當然,也沒有誰的職涯、生活與嚮往比誰更不重要。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在職媽媽的困境與挑戰:為什麼人們普遍抵抗「性別歧視」,卻總是助長「媽媽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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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台灣 #Metoo 為何有人選擇跟加害者站在一起?為何別再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

    台灣 #Metoo 為何有人選擇跟加害者站在一起?為何別再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

    女人迷/文:Ariel
    在進入文章之前,想先告訴正在面對傷痛的倖存者們,近期的風波可能會喚起許多過去不好的回憶,若你因此感到不舒服、感到害怕,你可以不往下閱讀這篇文章。
    隻字片語都有可能觸動創傷,在你還沒準備好前,先暫時遠離風暴,照顧好自己。我們都知道,面對這些傷痛你已經很努力了。
    近期台灣性騷擾案件延燒,不論是政界、學界,包括藝術界、娛樂圈也有倖存者跳出來訴說受騷擾的經歷。
    面對台灣 #MeToo 浪潮,許多人會質疑「為何現在才想到不舒服?」、「為何當時不說?」,也有人開始對層出不窮的性騷擾指控感到厭倦,直要倖存者「為什麼不提告就好?」、「拿證據出來」。
    倖存者為什麼「無法說」、為什麼不提告,女人迷站上已有多篇文章討論,今天我想討論的是:為什麼有人選擇跟加害者站在一起?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有什麼問題?(同場加映:終結她們當女生的那些鳥事!6 大面向實踐 SDG 5 性別平等

    為什麼他們選擇站在加害者那邊?

    觀察性騷擾案件下的留言討論,我統整出兩種支持加害者的言論:

    一、不相信世界有這麼壞,認為事出必有因

    在反對 Me Too 的聲浪中,有一部份人會試圖為加害者尋找「正當理由」,開始檢討倖存者的言行、當事人的精神狀態,甚至會將整起事件導向陰謀論,懷疑事件爆發的動機及時機。
    會有這樣的行為,也許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正視現實、不相信有這麼多的性騷擾事件在發生。為解決心中的不平衡,他們會不斷「合理化」性騷擾行為,告訴自己:性騷擾不是社會問題,是個人問題。

    二、與加害者身份重疊,覺得自己受到攻擊

    第二種支持加害者的聲音,通常與加害者具備相同的性別或身份地位,面對倖存者的指控會認為「自己也成為攻擊對象」,因此產生防備心態。
    女性主義的崛起,讓部分的人感受到相對被剝奪感。這群人不關心事件本身,只是想對所有的女性言論進行攻擊。
    他們會率先攻擊倖存者「動不動就說性騷擾」、「我都不知道怎麼交朋友了」,藉此安慰自己:不是我不懂掌握身體界線,是他不懂什麼叫幽默。即使今天倖存者是男性,他們依舊會喊著「女性主義者站出來啊!」、「女權不說話了」,對於女性主義者長期支持男性倖存者的呼籲,視而不見。
    而面對加害者的道歉,這些人也會選擇給予鼓勵,認為「有道歉就要肯定」。彷彿一句道歉,就能弭平倖存者多年來的傷痛。
    不論是哪種反對的聲音,都忽視了性騷擾事件中最重要的一點:倖存者的樣貌是多元的,充斥性騷擾的日常,也會是你我的日常。

    當我們只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

    「保護好自己」是我從小聽到大,也最厭倦聽到的一句話。身為女性,我的父母總告誡我不要太晚回家,很危險;不要隨便對男生笑,很危險;要裝出不好親近的樣子,保護好自己。
    即使設下層層防備,我還是在放學回家的火車上被成年男子搭訕、糾纏;在上學的途中被路人吹口哨;在下班後的捷運站遇到陌生男子要用幾萬元換我一晚的陪伴。
    這是我身為女性的「日常」,也可能是任何性別認同、任何外貌,任何人的日常。
    當我們持續要倖存者「保護自己」,卻忘了強調身體界線的重要性,只會讓更多加害者打著「無知」的理由,用「我不是有意」、「我沒有要傷害他」等藉口為自己開脫。
    反而是受到傷害的倖存者,會因為這句「保護好自己」陷入自我質疑,懷疑這些傷害都是自己造成的,也讓他們更沒有勇氣說出來,更無法捍衛自己的權利。
    與其空泛地要人「保護好自己」,不如讓加害者知道「請尊重每個人的自主權,任何的言語、玩笑,都是有界限的」。

    我受到騷擾,同事卻笑了出來

    我曾經在餐廳打工,也遇過不少言語、肢體的騷擾,而最讓我感到冒犯的一次,是有一群大學生在用餐離開後,在桌上留下一張畫有兩個男性生殖器的紙條。
    我清楚知道這張紙條是留給負責該桌的我,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一整天辛苦的工作,要換來一張歧視性的羞辱字條。第一時間,我做了所有倖存者都會做的事——檢視自己的所有行為,確保這個騷擾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
    因為嚥不下心中怒火,我將事件分享給一位要好的同事,他卻在第一時間笑了出來。那時我體會到,原來這樣的遭遇、原來被性羞辱,在別人眼裡是「好笑的」。
    我沒有多做反應,但當天沒有再跟那位同事說話,直到下班前,他主動向我道歉。

    對不起,倖存者的遭遇不是玩笑

    有學者指出,性騷擾逐漸走向「常態化」跟長期的「社會漠視」有關,而社會的漠視則起因於「玩笑」的包裝,當社會持續相信「這只是個玩笑」,便會逐漸對性騷擾事件無感,促使加害者變本加厲。
    我們可能無法改變已經犯罪的加害者,但可以從日常提醒身邊的人,強化社會集體的性別意識。
    後來,那位同事告訴我,經過反覆思考,他意識到這件事不能用玩笑帶過,這樣的行為是非常嚴重的羞辱及攻擊,他不應該隨意地把他人的遭遇當作玩笑對待。
    從這個故事我們看見什麼?
    性別意識是可以從日常生活學習、建立的,只要你願意同理周遭的所有人,學習換位思考,分辨「什麼事不能做」一點都不難。

    面對性騷事件,我們可以這樣做

    1. 從日常生活強化性別意識
    2. 尊重身體自主權,檢視自己的日常言行
    3. 別再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
    掌握身體界線是所有人的課題,我們應該更積極地檢視日常中,那些以「玩笑」、「示好」包裝的侵犯行為,而不是將責任推給受到騷擾、傷害的那方。
    不論是對周遭的友人或是自己,都該時時刻刻提醒:任何的「好意」都不該讓人感到不舒服,不論雙方關係有多親近,我們有義務守好彼此的身體界線。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台灣 #Metoo 為何有人選擇加害者那邊?別再要倖存者「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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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厭女陽剛霸權下,「台版 N 號房事件」告訴我們什麼?

    在厭女陽剛霸權下,「台版 N 號房事件」告訴我們什麼?


    女人迷/文:Amazing
    2018 年韓國 N 號房事件震驚世界,令人憤怒又害怕,同時慶幸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台灣,好像得以與惡,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性暴力就像洪水,漫過時間與空間,從未在世界任何角落停止,包含台灣。
    2022 年 7 月 27 日,鏡週刊報導《青春煉獄:網路獵騙性私密影像事件簿》,揭露台版 N 號房事件。高達 300 多位受害者遭騙取性私密影像,連同社群帳號、學校班級等個人資訊,被標上編號與價格,在網路上當商品販售。
    犯罪者「Airdrop5」以連續詐騙手法,與付費色情論壇「創意私房」合作、販售盈利。這樣大規模、系統性,甚至產業化的數位性暴力犯罪,正真實在台灣上演。
    我們想問,為什麼父權體制會讓部分男性認為,自己有資格竊取女孩的「性」,並反過來羞辱她?是什麼樣的社會文化,鼓吹了這種權力感?而面對令人髮指的犯罪事件,除了害怕與無力之外,我們能不能突破行動,在恐懼中產生力量?

    父權體制認定女性是理所當然的付出者,包含了性

    報導中揭露的犯罪手法,是鎖定 IG 或抖音上小有名氣的網紅,以 5 小時 2 萬元,高薪的聊天工作吸引上鉤。在聊天的過程裡,顧客要求網紅裸露、擺出性感姿勢。因事前保證已簽定保密協定,確保私密影像不會外露,女孩們雖有擔心,還是配合演出。但當影像一送出,帳號卻立刻遭到封鎖,不但沒有拿到酬勞,還發現自己的私密影像被製成商品。
    原來一開始,這就是有計畫性的詐騙。
    販售者不承認他是以詐騙手法取得影像,反而宣稱這些女性是接受他的「調教」、「開發」,論壇中的會員也會喊著:「求上車!」「大大真是神!到底怎麼調教的?」
    一搭一唱,商人與消費者猶如一個邪教,將女孩們架上祭壇,越看她受苦,眾人越慶賀,彷彿一場勝利。這樣集體的發狂,不疑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為他人帶來傷害,源自父權主義刻意要讓男性認為,竊取女性的性,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凱特・曼恩在《不只是厭女》中指出,男性並不是把女性物品化了,她們當然也是人類同胞。「但是女性可能不是單純的人類同胞,而是被當成『人類付出者』(human givers)。」這些付出包含了照顧、安慰、關心、情緒、生殖勞動,當然還有性。
    在父權的規則裡,男性是主體的、強勢的、索取的,女性需要配合這套劇本出演,那個客體的、弱勢的、付出者的角色,整套機制才有可能運作下去。
    所以男性對於性、女體的獵取,並不覺得奇怪,反而受到鼓吹,每一次跟喊:「求上車!」都是彰顯了自己是符合父權規範下,主動而陽剛的進取者。社會告訴他,你有這樣的「資格」,不管是透過詐騙、權勢、金錢、暴力任何手法,你都被允許去奪取女性的性。

    奪得了性還要反過來羞辱妳:受威脅的陽剛文化與厭女情結

    這套「我強妳弱」的劇本上演了千年,在近幾十年受到女性主義挑戰,男性氣概、陽剛文化備感威脅,遂漸漸集結成厭女情節,形成各種反撲。鏡週刊在報導中提到,遭外流影像的女性,在線上與線下的生活都遭到騷擾,不時收到性羞辱訊息,或是路人以影片中的關鍵字辱罵她。
    政大傳播學院副教授方念萱,指出這些加害者不只滿足慾望,更是在彰顯權力:「他(犯罪者)的娛樂已經不只是要看肉體,是要有控制權。受害者在真實世界,妳在明處,他在暗處,妳不曉得他知道妳的一切,他們看到妳的影像就知道妳如廁、知道妳上床。」
    方念萱副教授在《這是愛女,也是厭女》中,進一步分析這種現象,來自於男性對大眾場域裡,越來越顯而易見的女性身影和音量,備感壓力,使他們的男子氣概大受脅迫。
    「因此以一種自我防衛的、反應式的言行在數位平台上,以私密影像、數位騷擾、公開羞辱、乃至於報復色情的方式洩漏女性個人資訊,遂行他們認為的『正義』。」
    所以奪得了性,還要反過來羞辱妳,告訴妳我看過了,告訴妳我知道是妳,就是為了讓妳知道:「妳不該擁有這樣的權利。」
    性是我主導的,妳只能是滿足我的客體! 妳的身體不是自己的,我有權奪取並評價妳! 話語權是我們的,妳只能在一旁乖乖閉上嘴! 金錢和權力也是我的,妳只能因此被騙,但最後妳根本不會擁有!
    因此在整個犯罪結構裡,上傳影片的人不只不會受到責難,還會被崇拜。
    曾破獲二大色情論壇的警員張坤憲,在報導中表示:「原創者不會只做一次,一定不斷用同樣手法犯罪,累積很多被害者。也許是為了賣錢,但通常不只為了賣錢,而是他們小圈子的榮耀,被稱為神、大大,那樣子的虛名很有吸引力。」
    他們被視為陽剛文化的守護者,被害者都是該被降服的罪人。

    跳脫父權劇本,找回能動性與脆弱性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越來越灰心喪志,對於世界感到憤怒與失望。許多人在觀看報導時,也逐漸感受到的窒息與哀傷,自己好像變得無力,無法做點什麼。但在報導的最後,幾位具名揭露事件的女孩,開始不再退縮躲藏。在經歷過恐懼、痛苦,甚至嘗試自殺後,選擇公開她們就是影像中的人物,用自己的方式,說出這些故事。
    淯淯在 IG 帳號上與粉絲分享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並選填了自己想讀的大學科系,即使那會讓她接觸到很多人;王嵐剪去頭髮,學起泰拳,笑著說將來某一天,「我要好好去痛扁他們。」;如廁畫面被偷拍販售,同樣也是女人迷創作者的張希慈,多次在專欄揭露遭遇性暴力的經驗,並且發起《安心如廁計畫》
    希慈告訴大家:「那影片永遠會在,但是你還是原本的你,不會因為被看到了幾次,就變成比較不好,或是沒有價值的人。」 「其實他們真的可以什麼都沒有拿走,但我們要去跟他們拿回正義,你為什麼覺得可以看?你有想過這件事情對我造成的影響嗎?」
    我不是只能哭哭啼啼,我也不是就這樣忘了,只是我不再受制於你的劇本,被迫演出一個哭哭啼啼的角色。我很心碎我很痛苦,但我的生命還在繼續,我要為自己活著。好像被壓進水裡快要溺死的頭,突然獲得了力量彈出水面,大口呼吸,女孩們展現出了受害者的「能動性」。
    政治大學法學院教授王曉丹,在《這是愛女,也是厭女》第十一章〈重讀性暴力受害者:改寫能動性與脆弱性的意義〉,指出當受害者展現出能動性,就是抵抗陽剛文化,突破二元對立化約論的行動。
    如我們前面提到的,父權體制的根本運作邏輯,就是二元對立:男性/女性、陽剛/柔弱、奪取/付出、加害/受害。傳統想像裡的受害者,應是柔弱、無力的,只能帶著憂傷低落的情緒,待在受害者的位置。受害者可以獲得同情與憐憫,但卻恰恰抹煞了受害者本身的主體性。
    所以跳脫父權體制的箝制,就要讓受害者發現自己身上的能動性——「你有權詮釋發生在你身上的任何事,你是你自己故事裡的主人。」找回能動性,不是要受害者變得陽剛,因為這樣又是落入父權的圈套。而是像這次事件中的女孩一樣,「擁抱脆弱性」,承認我被騙了、我受傷了、我很難過。不是全然的無力或陽剛,不選擇站在兩極的哪一端,而是站到中間,真實地與那個脆弱卻同時又有韌性的我,站在一起。
    就好像在向父權宣告:「你不是我要對抗的人,我無意站在你的對立面,因為那代表我又落入你設定的劇本,扮演一個受控的配角。我過我自己的人生,為自己而行動,為自己而哭而笑,而快樂而失落。」
    此次報導中令人感到欣慰的另一件事,是協助揭露整起事件之一的吳振維,當他意外取得論壇連結,發現這正是一個犯罪現場,當即決定協助受害者蒐證揭露。身為一個男性,他並未成為父權體制的幫兇,而是能夠感受他人痛苦,並付諸行動改變。
    因此我們也發現,父權體制不是絕對,在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做出選擇。
    不再只是無力受害、擔憂竄逃,讓我們轉過身來狠狠看清,整個父權體制運作的模式吧!反過來從我們的角度「賦權」,活出獨立版本的故事。台版 N 號房事件,將不再只是恐怖的受害故事,因為從此以後,我們都是有力量的人。
    執行編輯:女人迷內容製作人 Amazing 核稿編輯:女人迷總製作人 婉昀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性別觀察|羞辱你只因我可以!台版N號房「不只為錢,更要圈內封神」厭女陽剛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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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的職場夠多元、公平、共融嗎?千人職場真心話:過半組織仍放任不當性別玩笑發生

    我們的職場夠多元、公平、共融嗎?千人職場真心話:過半組織仍放任不當性別玩笑發生

    女人迷/文:Louise
    「管理團隊性別多元化排名前 1/4 的企業,相較後 1/4 的企業賺取高於平均水平的盈利機率高 25%,而排名前 1/4 的企業的盈利能力,又較後 1/4 的企業高出 36%。」—— Mckinsey Report
    根據聯合國婦女署統計資料顯示,自 2020 年疫情爆發以來,平權變革的發展速度愈趨遲緩,由於職場與家庭的空間結構轉變,直接衝擊了數十年來平權團體好不容易推進的成果,有些領域甚至出現倒退的危機。
    聯合國婦女署執行主任阿妮塔・巴蒂亞(Anita Bhatia)對此表示,不能忽略新冠肺炎疫情之後,女性在「家庭與事業平衡」這件事情上所需付出的努力,將會是過往的一倍以上,尤以數據佐證,美國在疫情爆發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有超過 86.6 萬名女性退出勞動市場。
    相較男性的 20 萬名,幾乎是 4 倍以上的差距,這是家庭生活與職場分工結構轉變造成的結果。
    針對此題,全台最大女性媒體社群——女人迷 Womany,於 2022 年婦女節前夕,針對 1962 名受試者展開「職場真心話大調查」,承接婦女節由國際勞工運動派生出來的使命,將其針對女性工作權的關注,擴及至超越性別象限的多元群體。
    當我們談及職場的「多元(Diversity)、公平(Equity)、共融(Inclusion),簡稱 DEI)」那並非僅止於性別的事,而是全人類共同的冀望——願我們的生活在工作裡頭有光亮,願我們的工作在生活之中,得以包含自己真實的樣貌。

    我們的職場「夠」多元、公平、共融了嗎?

    根據女人迷「職場真心話大調查」顯示,有超過 3 成填答者認為,目前所在工作環境「極少可以」安全地表達自己;而其中,有接近 9% 的填答者認為「完全無法」於所在職場表達真實的自己。
    而此現象在「是否坦露自己真實的身份狀態」一題上,更顯嚴重。
    有超過 5 成受試者認為,自己「大致可以」於所在職場吐露自己完整的身份狀態,包含婚配狀態、性別認同、單身與否、家庭關係、學歷背景等,然而卻有將近 3 成 5 的填答者表示,自己「極少可以」甚至「完全不能」在所在職場安全地表達自己真實的身份認同。
    在此之中,高達 94% 受試者認為,年齡差異、單身歧視為主要促使自己缺乏安全感且「格格不入」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目前台灣企業的職場文化,對於「內向者」而言也相當不友善,根據質性調查顯示,提及「無法融入團康活動」、「被同事排擠」、「總覺得自己插不上話」、「高層霸凌抹黑」、「欲改變而無能為力」者約佔 3 成。
    亦有受試者表示傳統企業仍相當守舊且科層,對於創新制度及管理方法的轉變極為排斥,因此要在短期之內改善職場現況,仍有相當的難度。

    職場鼓勵「同事間」彼此尊重,然「組織本身」卻缺乏 DEI 精神

    2020 年,科技公司雲集的加州通過一項法律條款,明文規範該地區所有上市公司須於 2021 年底之前,將代表性不足群體(underrepresented group)之員工,納入成為董事會的一員,以為公司內部的少數族群發聲。
    此舉是以強制性規範,為企業實施「多元、公平、共融」政策設下一必須跨過的入門檻。
    反觀台灣,在論題職場是否具備「多元、公平、共融」精神時,約有 5 成(50.4%)填答者表示,組織仍會鼓勵同事之間相互尊重、彼此包容,然而卻有超過 6 成(63.8%) 的受試者表示,組織「有可能」或「完全放任」年齡、性別、宗教、種族等玩笑於職場中發生。
    另有將近半數(49.5%)填答者則表示,其所在組織「極少」或「完全不」鼓勵夥伴發表意見、影響決策,在在顯示台灣職場環境對於員工意見的漠視,以及缺乏「多元、公平、共融(DEI)」的意識。
    同時,透過數據可知,受試者中對於組織擁有高度歸屬感,且感覺自己受接納者,有接近 8 成「完全可以」或「大致可以」具備足夠安全感表達自己實際的看法,反之亦然。
    表示當一職場能夠給予工作者更有彈性的表述空間,真正做到接納多元意見,則有助於提升組織內部的向心力,旗下員工對於組織的歸屬感也會因此提升。

    「多元性不足」促使職場安全感、歸屬感降低

    「如果一間企業想要享有多樣性職場的所有好處,那麼我們需要的不只是一個女人,或一名多元族群者、或一個 LGBTQ 夥伴。多樣性貫徹於實數,這是攸關創造一個環境,讓每一個人都有歸屬感,而且相信我們都可以做到最好的信念。」—— Lean In 董事長暨共同創辦人 Rachel Thomas
    而在企業方面,1962 名受試者中,僅有 17.3% 的人表示,其所在組織有針對 DEI、D&I 實施相關政策,其餘「不確定」及「沒有實施」的企業佔超過 8 成(82.5%)。
    而問及「組織是否能夠提供不同背景者相同的成功機會」一題,僅有 48% 認為其所在組織能公平地給予自我實踐的機會,代表仍有超過 5 成者,不確定甚至不認為組織可以公平地提供不同背景者相同的晉升及成長條件。
    台灣自 2002 年通過《性別平等工作法》已逾 20 年,在我們都以為職場環境相比於過往對於多元族群來得更加友善之時,現實就像一面照妖鏡,在你細細把玩過往經驗的當下,發覺那些被我們習以為常的「現狀」,其實都藏著大到令你無法忽視的漏洞。
    就像我們都以為,台灣夠平權了、觀念夠穩健且成熟了,然而回頭一望,實則不然,我們都仍還在前往理想環境的道路上,責無旁貸。

    如何創造令你我「感到安全」的職場環境?

    既然「現狀」令人感到沮喪,那麼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真正達到我們理想中,具備安全感、歸屬感及多元性的職場環境呢?
    根據此次女人迷「職場真心話大調查」質化資料統計,1962 名受測者針對「最具安全感的職場條件」一題回答可分為 3 大要素:
    • 包容性:對於職場中不同個體,採取明確的公平原則,且以理解、傾聽和包容取代先入為主與不信任,是安全職場的根本。
    • 透明化:創造公開且透明的環境,讓夥伴了解公司內部不會有「黑盒子」的狀況存在,信任才得以累積。
    • 誠實:誠實受到鼓舞,接受夥伴針對公司政策、目標提出改善方案和質疑,且不會秋後算賬。
    首先,該職場需具備足夠的包容性,創造真實且受保護的環境,使其員工可以坦露自己的個性及想法。
    Netflix 創辦人暨執行長里德.海斯汀(Reed Hastings)於《零規則》一書中一再強調,擁有高效率人才的前提是公司運作的各個環節都能夠緊扣「誠實」及「透明」兩大原則。
    而實踐誠實與透明的最大前提,是組織必須創造「得以誠實」的安全環境。
    這也呼應到此次受測者認為第二個「安全職場」必備的第二項條件,也就是「員工可針對公司政策、目標提出疑慮」。
    回扣前段有將近半數(49.5%)填答者則表示,其所在組織「極少」或「完全不」鼓勵夥伴發表意見、影響決策,便可知道,台灣職場環境目前待解的最大問題之一,在於一言堂,在於專斷,在於缺乏同理,在於惡性競爭,在於很少人相信所謂的「共好」,是要由組織中每一個多元、獨立的個體,共同來創造。

    將近 80% 受試者表示,其所在職場不在意夥伴組成是否多元

    關於「理想工作環境」,很多人將它視為「難以到達」,譬如曾幾何時,90 後年輕人對於自身於公司中的定位,從一個貢獻者,轉而自嘲為「社畜」?
    又譬如,曾幾何時,我們在追求理想工作環境的過程中,因為陳舊的思維與難以撼動的組織原則,而被迫打退堂鼓,自始至終,很多看似包容且利多的政策,都淪為一種「福利」。
    弔詭的是,鼓勵誠實共好,多元共融,從來都不應是一種「福利」,它應是對於每一個辛勤工作的個體、勇於挑戰的靈魂,所祭出的基本空間。
    一旦有了這個空間,等於摘去了營收的天花板、企業的格局,以及,看待何謂成功且優秀的既定眼光。
    最終,問題回歸到「最期待在理想的工作環境中,可以公開坦露的 3 件事」,在 1962 名填答者中,有將近 800 名給了最為相近的答案,那就是對於「多元性別、身份、疾病、宗教、年齡、感情、情緒狀態及生命選擇」的同理。
    而想要做到這件事,讓周邊的職場工作者感到「備受接納」,依據受試者的質性填答,共包含 4 項要領:
    1. 實質獎勵:在實際具有貢獻時刻適當加薪、提供獎金。
    2. 成長性思維:犯錯時人格仍受基本尊重,保有成長空間。
    3. 同儕互動:同事之間友愛、互重、時而主動邀約。
    4. 口頭認肯:主管或上司的認可,可實際意識到自身的付出具有價值。
    呼應 2021 年 12 月美光科技所發布的企業 DEI 報告,提到:「本企業將逐步落實團隊成員多元化、推動薪酬及福利平等、加強包容文化,並為所有人打造平等的話語權。」
    如果在意多元、公平、共融的同義,就是在意企業的前景,那麼此時開始,就以行動取代願望,將理想的工作環境,納入我們的選擇職場其一準則。
    執行編輯:女人迷/Daphne 核稿編輯:女人迷/婉昀 Wanyun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女人迷 DEI 職場千人大調查|公司鼓勵尊重,卻超過 60% 仍放任不當性別/年齡玩笑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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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執子之手,不與子偕老:日本「死後離婚」風潮盛行,終結無限上綱的妻職

    執子之手,不與子偕老:日本「死後離婚」風潮盛行,終結無限上綱的妻職


    女人迷/文:Audrey Ko
    扭開電視,看見電視台巴拉巴拉的說,日本近期盛行「姻族関係終了届」,意思是透過申請死後離婚,終止民法上與配偶血親的姻親關係,不需履行扶養公婆的「義務」了。
    電視台訪問了幾位日本婦女,她們臉部打上馬賽克,語氣釋然,歎了幾口長長的氣,這麼說著,「實在太好了,終於可以喘口氣,我們可以自由了。」也有幾位日本長輩聽到消息,忿忿地說,「都是結婚的人了,這樣過河拆橋,未免太小心眼。」
    結婚啊,不只是跟伴侶建立親密關係的一紙合約,更是原生家庭與婚生家庭的長年磨合,從一口子再到一家子,所有的義務與責任都攀了上來,我們一時之間也忘了問,是誰在扛著?
    死後離婚,是什麼樣的體驗?背後反應了什麼需求,以及什麼樣的結構問題?

    我曾執子之手,不願與子偕老

    首先我們要問,死後離婚,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寓言破滅嗎?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聽來浪漫,基本上也體現了結婚的契約規範,我們承諾要照護彼此,歲月經過也不離不棄。永恆一詞,在浪漫愛解讀之外,實則約束了更多的義務。
    比方說,不離不棄的限度是什麼?照護彼此的範圍是多少?我們也要問,此時此刻的相愛,能夠持續到多遠的未來?
    根據日本官方數據統計,近年來選擇「死後離婚」的女性急速增加。2010 年少於 2千件,到了 2015 年已直逼 3千件。關於「死後離婚」的討論在日本正火熱,律師開辦相關講座,電視節目熱映,亦有專書討論。
    日本法律雖未明訂「死後離婚」制度,但根據日本《民法》第 728 條第 2項,配偶一旦死亡,即可提出終結婚姻關係的申請——姻族關係終了屆,斷開與夫家的連結,同時仍保有死後遺產繼承的權利。
    在日本,一個家一個墓是潛規則的默契,昔日有媳婦暗自存錢替自己買墓,就為了死後不想繼續同眠;今日有「死後離婚」的風潮盛行,告別姻親關係,恢復原生家庭姓氏,他們要重啟自己的第二人生。
    我曾執子之手,不願與子偕老。
    死後離婚,是不以生死為界,允許親密關係流動。也讓我們繼續問一個問題,為什麼申請死後離婚的全是女性?為什麼近幾年申請死後離婚的女性加倍成長?從中我們可以看見什麼樣的端倪?

    無限上綱的妻職:生是我家的媳婦,死是我家的鬼

    「丈夫外遇,我在家洗他的內衣內褲,還要承受公婆責備與叨念,『都是因為你不夠努力,我兒子才會外遇』...」
    「丈夫走後,除了要照護公婆,還要扶養小叔小姑,我在不知不覺中,被迫做了所有人的母親...」
    人妻紛紛現身說法,日劇《晝顏》裡,更有這麼一句經典台詞:「结婚就是用失去熱情來換取安穩,過了3年,丈夫只會把妻子當成冰箱一樣對待。打開就有吃的,壞了也不去維修。」
    結婚後,成為母親之前,妻職的身份先挨了過來。過去我們談母職枷鎖,談情感勞動的隱形成本,談無薪勞動的需索無度,妻職亦多有壓迫,「嫁娶」一詞,一出一進,就暗示了女性主體位置的移動,結婚後,你是「他」的老婆,也是「家族」的媳婦。
    女人的勞務付出,是張羅家務,是照護嬰孩,是定期掃家族的墳,也是替丈夫孝養雙親。女性的勞動,不只在家庭,更體現於家族。母職以「母愛」稱讚無限上綱,妻職則以「不孝」威脅架在女人脖子上,女人在家族裡獲得肯認的方式,於是很弔詭地,是透過無間斷的勞務產出與情感勞動。(同場加映:性別觀察:第一夫人與無薪嬌妻,誰來買單我的情感勞動?
    所以,老一輩人口中這話才顯得可怕,生是我家的媳婦,死是我家的鬼。親愛的媳婦,你生時的勞動都是屬於家族的,死後才算得上是家族的人,才被允許進同一個墳。
    於是,丈夫死後,女人也想,我不要再是你的妻子了,我不要再做整個家族的媳婦了,我不要繼續忍受這樣單向透支的關係了。「死後離婚」名詞的火熱,背後是一個個早已衰竭無力的女人,要替其他人付出的人生劃下句點。

    兼顧一切的時間軸,女人要努力到什麼時候?

    從另一個角度,離婚,是為了給已死去的關係新的養分,長出下一段的關係可能。死後離婚,是女人給自己人生的嶄新想像,終於有一日,她是自己的首要排序,她應該優先替自己著想。
    於是我們也不得不重新面對與檢視「兼顧一切」的提問。兼顧一切有其時間性,過程如此動態,有時候我們如魚得水,有時候我們死去活來;有時候我們一無所有,有時候我們富足地擁有;有時候我們全力衝刺,有時候我們放慢腳步。
    兼顧一切的時間軸,該要自己來拉才對,該由自己決定才對,為的是保有變動的可能與自由。
    死後離婚的制度設計,看見結構鬆脫女人長年勞動服務的循環,若家族因而憤慨與質疑「離家的女人」過河拆橋,也得放下憤怒問問自己,這些年頭,自己是不是對這樣的「免費人力」需索無度又視為理所當然?
    離家的女人們,推開重重深鎖的家門,門外春光明媚。當有一天,妻子不為家庭免費服務,媳婦不為家族情感勞動,人們才會帶點疼痛地看見,原來是這麼一群女人,賣力地撐起家庭/家族結構的裂罅,讓身處其中的人能穩固生長,出外打拼,追尋理想。
    許多人從沒想過,她們也有自己無人聞問的理想,也許在家庭,也許不是。
    那麼你呢,你會想試試看死後離婚嗎?
    全文轉載自女人迷,原文標題:性別觀察:日本「死後離婚」,執子之手,不與子偕老,了解更多社會創新請看女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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